“尽管我痛恨西巴,可是眼前的那一幕让我明白我应该真正应该痛恨的是谁!”伊西斯攥紧了拳头,赛瑟惊讶地察觉到在她的怒火中所迸发出的母爱,这是她在这个可怕的坑洞里第一次,也是在赛瑟面前首次展现所自己身为母亲的一面,这样他对她刹那间油然增添了不少好感,至少没那么厌恶了,“我分明从西巴的瞳孔中看到了邪灵恶魔的影子萨姆亚撒、我的前夫、悖逆之王撒旦、撒谎者的父、迷惑普天之下诸王的,”伊西斯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牠果然是不堪寂寞,想要通过折磨西巴,来折磨我和宁录,并以此达到羞辱万王之王的目的;也正是通过这两厢的对比,我才真真正正、清清楚楚地意识到,”她将这两个词说得一字一顿,以示强调,“西巴在这之前的可怕外形并不代表他不是人类,因着万王之王的怜悯和恩典,使得我的长子西巴在撒旦的第一轮攻击中活了下来虽然他的外貌可憎至极,但是他生而为人的天性被造物主所呵护,所保留他的的确确是我和宁录的孩子;可是当下,那个站在窗台上,四肢着地,下巴搁在后背上对着我们不断狼嗥的东西绝不是西巴,它只不过披了一张西巴的皮罢了。”
“整件事太令人恐惧,太令人作呕,我的记忆出现了断层,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脑海中没有清晰流畅的画面。因为当时,我只想去外面呕吐我怀孕的时候都没那样反胃过;我只记得宁录把西巴打翻在地,西巴本来就比一般孩子更加健壮高大,身形如同五岁的孩童;那晚因着那股来自地狱的邪恶力量,他的身形好像更加庞大了。整个过程中最令人惊讶的就是宁录这样一位战士中的战士,勇者中的勇者,竟然没有在瞬间就把自己的儿子制服!不不不,我说错了,那并不是我们的长子西巴,它连咿呀学语也不会了,只会吼叫,那不是人,而是一只畜类在咆哮,西巴的人性,在那个可怕的夜里,一定是一点点地泯灭下去,直到深夜来临,他的人性终于完全消失了。”
“我嚎啕大哭,宁录的脸色比死神还可怕,他用旁边断了的铁链再度把这只野兽捆了起来,把它的大拇指和脚趾捆在一起,往它嘴里塞了一大团布,免得它咬掉自己的舌头。然后四个永恒守卫抬着一只巨大的铁笼子进来了,他们把这头野兽推进笼子里,把它再度结结实实地困在铁笼子的粗栏杆上。宁录没有捆住牠的头,于是牠就不停地把头向左右两侧甩来甩去,喉咙里发出风箱一样的粗喘。永恒守卫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可是他们无一例外都面露惧色,手指发颤,嘴唇灰白,这时要是外邦人走进这间屋子,准会以为我们在鞣制一张狼皮,这是整个事件中最让人恶心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