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昨天太累了吧。今天我来值夜班吧。”吉一声不甚在意的应着他,“昨天送来的病人情况都稳定下来了,夜里看着点就行了。”
“不用,你去休息吧。”
“好的。”一声答应了。反正也困了,她其实不是很想走回宿舍去,干脆直接在诊所睡下好了。
“等等,”维尔叫住想直接原地倒下睡觉的吉一声,递来一张名片。
“宿舍那边有人找你。”
月色清冷,为燥热的夏夜披上一匹冰凉的丝绸。
一声推门而入时,门吱呀的响起,惊醒了我夏夜的朦胧。
“吵醒你了?”一声轻声问着,温柔的目光对上了我还惺忪的眼。
“没,没......我没睡,只是在发呆。”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来了。”吉一声放下手里的饭盒,坐到床边,“你的工作呢?都安排好了?”
“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临时决定的吗。”我分明看到一声楞了一下,散落着血丝的眼睛意味不明的看着我,竟渐渐凝聚起水汽。她很显然是误会了。竟然自责起来:“是,因为我吗。我是不是,打扰你的生活了?”
吉一声的低沉的声音里本就满是疲倦,这会儿更是带上了沙哑,我连忙打断她的自责,一把抓住她的手。
“一声,不是的,”勇气踩着这二十年搭建的阶梯,攀爬到嘴边,“你从来不会打扰到我。”
“我......”她在我的目光下慌乱起来,手用了劲想要抽离。可是我怎么敢停下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我立马伸出另一只手,食指轻轻抵在她的唇上,语速急促:“别,你听我说完。”
“一一,我喜欢你。不是姐妹之间的,是恋人的那种喜欢。我知道这不对,但是,我已经等了太久了,我,我不奢望你能接受,但是,我想陪着你,不用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喜欢,可以在你难过的时候随时抱着你。”
沉默。
心脏拼命的扩张和收缩,用力到每一条心肌都疼的难受,咚、咚、咚的跳动声回荡在夜色的沉默里。喉咙发紧,干涩的涌上血腥味来。
“你还是,还是,不,我可以,还,只是当姐姐的。”
我已经语无伦次了,却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看对面那个心爱的人儿一眼。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心上的凌迟。
吉一声到底沉默了多久,我不知道。
“姐,还没有吃晚饭吧,先吃点东西吧。”
她最后是轻飘飘的带过了。
这样的回答,像救赎,又如同末日的审判,心针扎似的狠狠的疼着,可一直堵在心口的气,到底是散了。
这样也好。
我点点头,忍着鼻翼的酸涩睁开了眼。看着她抽走了手,打开桌上的饭盒,食物的油脂味慢慢爬到我的鼻腔,却勾不起,胃的回应。
维尔递来的名片上有两个熟悉的中文,“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