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诗凡的好心季邈也明白,于是安慰说:“别担心,她后来没找过我。”
“那是因为吴冰雪搬家后一直在阳安啊!”陈诗凡有些急了。
之前出事时他们认识还不久,又在不同班级,陈诗凡便没有帮上季邈的忙。直到找到医院去,陈诗凡才从季邈口中磕磕绊绊知道了一切。为此,她还一直挺愧疚的。
想起年少的季邈躺在病床上的模样,陈诗凡心有戚戚:“我觉得,吴冰雪就是个变态!当时她纠缠你那么久都不放,恐怕现在还没歇了心思呢!”
随着记忆被调起,季邈也想起了些不好的经历。他眉心显出一丝折痕,问:“你联系的同学怎么说?”
陈诗凡想了想,回道:“他倒没提到你,只是说,吴冰雪在那所学校还是大姐大,没人敢惹。”
季邈心里松了口气,“别想太多,没事。”
陈诗凡想想,觉得季邈也有道理。毕竟当时都是十三四的小孩,哪有什么情呀爱的,估计是一时冲动罢了。
“行吧,不过你自己一定注意安全。要不,干脆和叫虞泽的黏在一起好了。我看照片觉得,他应该挺能打的……”
听着听着,季邈就知道陈诗凡又发散出去了,便扯开话题聊了点学校的事,然后挂断了通话。
……
二中历来传统,每月月休返校便是月考。季邈猜着,可能是校方想用临考的紧张,刺激学生在假期的自学效率。
不过具体怎么样,季邈也无从得知。他只知道自己挺紧张的,连和虞泽一起吃的早饭,都比平常饭量小了一半。
虞泽看得不放心,又塞了一盒牛奶让他拿去考场里。季邈也收了。即使他明白,考试时间内,他绝对分不出神去喝就是。
上午语文,下午数学,第二天是理综和英语。所有答题卡都是机读,主观题也电脑批阅。二中的老师效率相当高,第三天上午所有成绩就统计完毕,贴入了公告栏。
这天晚自习是考试点评。还没打上课铃,贾珊就已拿着成绩单,面沉如黑铁得坐在了讲台上。以致,每个从前门进来的同学都心惊胆战,生怕被揪上去“点评”一顿。
几个吃饭快、早回来的也没幸免,惴惴不安地低头在座位上,在格外压抑的气氛中,一个字都学不进去。
季邈和虞泽是回来不早不晚的那一批。他们习惯走的教室后门,一进来也被出奇的安静吓了一跳。
看到贾珊似乎拿的是成绩单,季邈也紧张起来。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明明经历过的考试一点不少,成绩也还说得过去,却总会在考前和出成绩时紧张得不能自抑。
上课铃刚响,贾珊的炮火便宣泄下来。
从倒数几个开始,贾珊将人从座位拎起来,一个一个开骂,每一句都在讲着,他们给班里拽了多少分,让班级名次下降多少,什么都学不会还坐在七班做什么……
很不巧,虞泽就是这第一梯队的光荣一员。不过,他也不是第一天吃这样的批评了,贾珊还有说话更难听的时候。好在,贾珊只会骂他和家长,怎么也扯不上他家小同学。虞泽就当是耳边刮了龙卷风,闭上耳朵,低头挡脸就是。
但季邈,却是生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责骂,贾珊开嗓后,他整个人都懵了一会儿。迅速回头扫了一眼虞泽的状态,确认这人没将这些话往心里去。季邈稍稍放心,低头咬住拇指指节,忍下心里想走出教室的想法。
贾珊没舍得用一整节课招待这些后进生,她点了每个人,总共骂了近十分钟就暂熄战火。挥挥手让这些人蹲到教室后面,贾珊喝了口水,又往前面成绩中流的同学看去。
已经骂过一通,贾珊的怒意已不似刚才气盛。她点了几个成绩退步明显的,边斥责边让他们在各科目寻找问题,挨个反省了一遍就作罢。
开始,季邈没听到熟悉的人名,就翻开卷子做题去了,待空气突然寂静,才抬起头来。
讲台上,贾珊的目光已经投到了成绩单最顶部几个名字。眼见的,季邈察觉她怒火又一次烧腾而起,脸黑的甚至比开始上课时更严重。
“……杜亚东,你们几个给我站起来!”
没听到班主任喊自己,反而听见了另一个有些印象的名字。季邈抬头朝第一排看去,果然见到坐在门旁,曾经被虞泽揪出教室的那个男生站起了身。
这回季邈分了些注意,过滤掉那些难听的话,得到了班主任的大意:这次年级排名中,七班的成绩退步五六名,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几位“尖子生”没发挥出该有的水平。“尖子生”的失利,比一贯拉低平均分的几个差生,造成的影响更大。
季邈动了动耳尖。在他看来,刚度过一个暑假,一时状态回不来也是常有的事。连他也一样,若不是转学后刷题从没中断过,放假期间还在酒店模拟了一下考场,考试期间绝对找不回状态,甚至拿笔都会手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