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莫生气。”
半晌，那水蓝色纱裙的女弟子开口了，这声音同她的外貌一般格外得温柔和悦。
见自己这一向疼爱的女弟子开口了，段秋风脸色缓和了不少，道：“言之，你说。”
她是方言之？她就是大师兄的娘亲？
戚恨晚细细看去，果然眉眼有几分相似，那琥珀色的眸子却是一模一样。
“师父，小师弟向来特立独行，不是个循规蹈矩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但每次都是小打小闹，翻不出天去。大师兄和我也经常训诫他，他也改了不少。这次到底犯了什么错，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需要将他逐出门派？您知道，如若他被逐出门派，在修仙界可就真走投无路了。”
“咳咳咳咳……”段秋风还未开口，就猛烈地咳嗽了一阵。
“噗……”段秋风想掩饰，立即捂住了嘴，但已经来不及了，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滴落在身前。
“师父！”“师父！”“父亲！”几声惊呼。
何正恪上前，单手结印，自上而下封住了段秋风的筋脉，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个人，神色愤然。
“无妨，一点小伤而已，”段秋风随意地用袖子擦干净了唇边的血迹，“老五，你自己说吧。”
戚不绝看着落在师父身前的那几滴鲜血，有些恍神了，半天没有回答。
“我来说吧，”说这话的是何正恪，“戚不绝偷学其他修仙门派的修灵心法，触犯了我天青阁三大祖规之一，按照门规逐出门派！”
“什么？！”方言之有些讶异，她素来知道这小师弟随心所欲、恣意妄为惯了，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要知道这偷师学艺，别说天青阁将它列为三大祖规之一了，放眼整个修仙界，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刚刚一直沉默的段长歌此刻突然走到戚不绝面前，伸出双指探了他的灵，刚探完就脸色大变，咬着嘴唇对着何正恪说道：“是你？”
何正恪脸色平静，道：“是。”
“你！”段长歌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怒，握着的拳头都在微微颤抖。
“二师兄，怎么了？”一直未开口的方行之在一旁问道。
“他！何正恪他废了小师弟灵力！”
“什么！大师兄，是真的吗？”方言之有些不敢相信，追问了一句。
“是。他偷学的心法修的灵，废了也好。”何正恪道。
“你太过分了！你把他变成了一个废人！这十几年的修灵全都白费了！你让他下山后凭什么自保？靠什么为生！”
“他，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不是他搞那些邪门歪道……”
“正恪！”段秋风打断了他。
“二师兄，”戚不绝开口了，“都是我的错，和大师兄无关。今日的事，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这就下山去。”说着他站起来，朝天青殿外走去。
“小师弟！”段长歌想出手阻拦，却被方言之拦住了。
天青殿的五人目送着戚不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都颇多感慨。昔日一同修灵一同练剑的小师弟，这一去，怕此生都不复相见了吧。
“爹爹……”戚恨晚喃喃道，却没有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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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公子！戚公子！戚恨晚！快醒醒！”
戚恨晚听见有人喊自己，缓缓睁开了眼，这又是哪里？只看到一道惨败的月光透过树影摄入了眼眸。
“哇，小子，你总算醒了！”是言寸心的声音。
“这是哪里？”
“孩子，你傻了？”言寸心伸手摸了摸戚恨晚的额头，“不热啊！这里还是灵剑谷的深谷啊！”
戚恨晚一把推开了言寸心的手，坐了起来。
“怎么了？起床气？”
戚恨晚还沉浸在刚刚那两段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情境中，难道就只是两个梦吗？
不，其实戚恨晚很清楚，刚刚那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过去。
见戚恨晚神色不对，言寸心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在一旁悠然自得地…烤鱼？
言寸心不断转动着手中贯穿鱼腹的树枝，少见的默默无言，戚恨晚见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问道：“你跳了那陨星湖是去摸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