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叹了一口气，算了，想说就说吧，说了至少心里舒坦几分，省的把自己憋坏了。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死儿子是件很开心的事情？既然你这么想听，要不要我从小时候开始讲起？”青橙一句接着一句，语气也越来越急促，心中的愤懑可想而知。
凤大元帅没有说话，但是沐阳注意到她之前端茶的手稍微抖了一下，但是就那么一下，很快就过去了，这之后她表现的无比平静。
“好啊，只要你愿意说，我很愿意听一听。”
“哼……”青橙冷哼一说，突然间没了说话的欲望。
看着起身离开的青橙，再看看稳坐钓鱼台的凤大元帅，沐阳一个头两个大。
“大元帅，您……”沐阳这次站青橙这边，母亲如此冷漠，没人能淡定的了。
凤大元帅站起来，弹了弹衣襟不存在的灰尘，眼睛瞥了沐阳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老老实实在凤家待着，如果被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倾城的事情，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人间……”
沐阳：……
自己这炮灰当的，有点难受啊。
可惜，凤大元帅完全没给沐阳辩驳的机会，几个闪身消失在凤府，仿佛她从来没回来过一样。
沐阳找到青橙的时候，他正低头在做鞋子，是给沐阳做的长靴。
“歇一会吧，刚吃完饭。”沐阳将他的手按住，上面已经戳破了好几个血窟窿，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青橙停下手里的活，但是死活不肯抬头，沐阳知道，他一定是哭了。
“没事的，你还有我，还有孩子们，以后有我们陪着你，过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沐阳将人揽进自己怀里，很快就听到了仿佛小兽受伤的呜咽声。
哭的很凄凉，听得人心里发寒。
她见过青橙哭，不止一次。
但是唯独这次，她知道，青橙是真的真的很难受。
那么小一个孩子，爹爹早逝，就要遭受那么多。他的心里，一定盼着母亲能来解救自己，也无数次安慰自己，母亲一定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不然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受那么多的苦。
可是，现在突然发现，所有的这一切全部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小时候建立的防线全面崩塌，人不可能不崩溃。
其实沐阳知道，长大后的青橙心中未尝不知道真相，但是他不愿意相信，他宁愿相信自己心里给她找的借口和理由。
可是今天，一切都没了。
青橙的哭声很快就消失了，但是沐阳知道他还在哭，因为自己肩头的湿意从来没消失过。
轻轻摩挲着青橙的后背，沐阳知道自己现在最好就是不说话。
这一晚，青橙一直拒绝交谈，凤大元帅也消失不见，沐阳只能将所有的关心和疑问压在心间，因为她现在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来面对水淼。
“你是说我继承了你们家一位老祖的衣钵，所以必须认祖归宗？”沐阳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