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原本倚着床打盹,听见这声“家主”,立时打起精神端正坐好。
谢晗走进来,见她端正坐在黄花梨木拔步床边,蒙着红盖头,其实这一整天,他都没有看清楚她的模样。
侍女递上小金秤,他从容接过,挑开盖头。
元瑶抬眸望他,眼中含着一汪春水,盈盈脉脉,眸光却有点儿迷离。
他知道,她定是困极了。
除了合卺酒,余下的礼数便都免去,元瑶接过酒樽,请抿一口,还好是味道清淡的李子酒,若是烈酒,恐怕她会受不住。
终于,屋子里的人都散去,只余下他们两个。
谢晗为她摘去鬓发上的沉沉首饰,揭开襟口盘扣,对她道:“先去沐浴罢。”
接下来要发生点什么,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元瑶只觉脸颊微微发烫,“好。”
不一会儿,她便出来了,换了一身月色寝衣,长发肆意披散,带着微微潮意。
谢晗拍了拍身边,示意她坐过来,而后用干布为她擦干头发。
他将动作放得很轻,甚是舒适惬意,元瑶的困意又添了一重,打了个哈欠,“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
“放在八仙桌上的食盒里,你去看看。”
他起身向八仙桌行去,揭开食盒,里头盛着两块蓬松的黄色糕点。
“这个叫蛋糕,过生辰的时候要吃的。”元瑶道,“今天是你的生辰对不对?”
谢晗缓了片刻,才道:“一定又是小六告诉你的。”
“错啦。”元瑶走过去,“是我主动去问时将军的,先前你还骗我,说自己的生辰是在仲春。”
那是一年前的事,当时他们还在桓城。
元瑶从身后抱住他,轻轻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以后每年生辰,我都陪你过,今年你想要什么礼物?”
其实就在今日,他得到了世上最好的礼物。
最开始,他想让她离开赵琛,之后,便是想要她注意到自己,再后来,他想要她的一生一世。
谢晗低笑,“我时常总觉得,你和过去不一样了。”
元瑶声音细细:“那你喜欢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他毫无犹豫地答:“现在的你。”
元瑶松开手,推了推他,“快去尝尝味道如何。”
他拿起一块,咬了口,松软如云,带着牛乳和蜂蜜的清甜,比起一年前,她的手艺进步太多。
待他将两块蛋糕吃完,时辰也不早了,元瑶催促他去沐浴,好早些安置。
来之前他已洗过一个澡,不过既然元瑶发了话,他便又去了一趟净室。
朱色纱帐内,元瑶闭眸假寐,心口处像是踹了一只小兔子,不安地跳动着。
先前在迦叶城时,他们便有过肌肤之亲,故而,此次并不能算做是第一次,可她依然还是紧张。
终于,帐子外灯烛熄灭,柔软的床褥陷下去一块,谢晗躺在她身侧,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等了会儿,元瑶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了?”
今天可是新婚之夜!怎么能没有一点表示呢!
话刚出口,便有些后悔,显得她很着急地催促他,而身侧之人清心净欲,岿然不动如松。
谢晗抚了抚她的脸颊,温言道:“今天一整天你都没歇息过,不累吗?早点儿睡。”
原来是这个意思。
元瑶明白他的好意,今日她的确有些累了,于是翻身背对他,“你也早点儿睡。”
约莫又过半刻钟,一双手探入她的衣襟,贴着玉骨冰肌游走,元瑶有些恼怒地拍他,“我累了,明日还要早起去给孩子们上课。”
那人不依不饶,微热的气息喷薄在她颈后,“我已经替你请好假了。”
到底让他得逞。
她扶着床头,浓纤合度的身子弯折成任君采撷的姿势,热潮一阵接连一阵,几乎将她吞没。
意乱情迷之际,她朝身后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微微喘息,“你以前当真没有过别的女人?”
男人的声音很低很沉,带着愉悦:“这种事,是会无师自通的。”
夜还很长。
翌日,晨起梳妆,音笙私下与元瑶说,自己随时晔去见了时家家主,时先生送了她一份很是贵重的头面首饰,邀请她有空去时家玩。
元瑶柔声道:“你看,其实时先生他是认可你的,先前你一直心存误会,如今总算可以放心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