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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灵的曲音里明明流转着备受煎熬的思念,却被你强行压制在指尖,营造出绝情绝欲的假象。”

    “此言差矣。我本世外之人,自不须惹红尘之事,何来假象之。”

    “因为……”来人犹豫片刻,心翼翼地:“……你的琴里有凡情愁结。”

    “琴与听者听,言由论者论,众纷纭,各凭心境。”

    “那你又为何在琴中结下封印,让世人都无法听到你真正的琴音。”

    “所有人都我的琴声冷,那你以为呢?”

    “冷只是伪装。”

    玄心愠怒地抬起头,一柄长剑自掌心幻化而出,不由分,挺剑直朝来人刺去。泽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一丝痛苦自眼底滑过,消没……

    剑尖至泽诺面门,玄心腕处陡转,剑锋偏开,刺向别处。收剑,玄心愣愣地执剑独立,她模糊不清的眼神没有焦距地迎着泽诺的方向,淡漠地看向远处。唇角勾出一丝看不清情绪的笑,混沌而迷蒙.

    “原谅我。”泽诺痛苦地开口。

    “原谅什么。”玄心回神,故作不明所以。

    “何必还要这样欺骗自己。”泽诺的眉不由苦涩地蹙起:“夭……”

    玄心身体一抖,抬头,对上泽诺清凉如水的眸子。

    “是。我记得,自重逢的那一刻。”

    “呵!”玄心冷笑:“为何要我原谅,我为什么要原谅,凭什么,你凭什么!”

    “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会忘记……”

    “没想到?”玄心后退一步:“借口!”

    “我不想再放开你。”泽诺怔怔地看着玄心冷漠的清眸,易碎的口吻,包裹着太多时光里的忧伤。

    “可是我放开了。”玄心淡淡地答道:“不管前世怎样,毕竟我们都要珍惜此生。”

    泽诺不言,没有再争辩。无力地闭上双眼,不再看玄心的泪流满面。这双我祈祷用来拥你的双手,如今却连为你擦去眼泪都不配。

    转世是为了有一双能够牵你的手,可是我牵了她的手,你牵了他的手。 br />

    玄心冷笑着转身:“你可以爱上别人,我为什么不能,如今我的心已给了索尔,你就忘了我吧。”转过身后已再无法控制内心喷涌的情感,但她依然努力让自己的背影显得决绝,而今只能让这犀利的线条斩断我们彼此各自的奢望。

    石头,你得对,我的琴中,有封印,只因从一开始,我的琴都只弹与你一人听,无论你是否在我身边。

    石头,我从来不曾怪过你的忘记,从来不曾。但如今我犯神界大忌,已是必死之人,我多感激上让你忘记了我们,那样我的死对你而言便无所谓,可就在这最不该的时候,你却想起了我。

    你我的缘迹,早已在断痕处无了前路,索尔注定是你我逃不过的劫,就像重逢时,你明明记得,却不能认。

    一世的刻骨铭心,从此万世都风轻云淡,化成灰烬也再没有遗憾。

    前缘难续,就让它化作随风飘散,随同我们放不下的执念,一起……

    石头,原谅我只能推开你。就用我的死,来祭奠你我这初遇时的重逢。

    石头,你一定要好好的,夭要你好好的。

    玄心睡着了,索尔帮她掖好褥角,起身走了出去。看着她的越发孱弱,索尔只觉得自己难过得快要死掉。不知外面的雪,在未来的日子里会不会渐渐化掉……

    辞世桥,还像以前一样干净。溪流,跳跃着往前跑去,假如它们知道使劲地往前走会逼得自己没有退路,还会不会这般踊跃。

    垂头,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在眼前一晃而过。

    泽诺的剑吻着索尔的脖子,泽诺笑着,索尔也笑着。为了同一个女子,你我早已徘徊在疯狂的边缘,匍匐在崩溃的临界线边……

    索尔惨白地笑了笑,闭上眼睛:“你动手吧。”若不是我的偏执,也不会被辞世溪带去凡世,玄心也不会变成这样,你恨我,应该。

    泽诺含着泪大笑起来,宛若绝望的悲号:“索尔,为什么,为什么有一这一切会变成这样……”

    索尔睁开眼睛,是啊,何曾想过有一我们会执剑相对,你我又何尝想要这样,可是命运是不会由你跟它讨价还价。

    泽诺拿下架在索尔颈上的剑,愤恨地插进辞世桥,剑身没入桥中一半。

    到底还是下不了手啊……索尔,很遥远很遥远的光阴里,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使得我们生生世世以生死想邀?痴恨怨缠,至死方休?

    泽诺在没入桥身的长剑前跪下,依然如同骑士般无情地优雅:“殿下,你杀了我吧。”只要能保住你,保住夭。

    索尔同样大笑出来:“哈哈哈哈……”笑这命道的不公,笑命运里我们这群饶可悲与可笑。你我相对,却只剩下你死我活……

    索尔不理睬泽诺,他看着月光下清亮的溪水,自顾自地道:“还记得凡世的日子吗?凡世的索尔,凡世的泽诺。”完,转身走下辞世桥。想要跪着就跪着吧,想跪多久就跪多久,只要能让你心里好受……可是我要走了,我不想看见你这副明明悲痛欲绝却强装无畏的鬼样子。

    你明明是那么在乎……

    泽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你能够忍受痛苦,可是我只是普通的血肉这躯,我抗不住生命里的过于沉重,我只会逃避。

    辞世桥上,泽诺拔起长剑架在颈侧,只要死去一个,剩下的就可以获得自由,用一个人,换两个人,值得。泽诺紧紧地握住剑,闭眼,决绝地朝喉咙划去,冰凉的血像水一样泉涌出来,打湿泽诺的衣襟。泽诺睁开眼,索尔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修长的五指紧紧地攥住他的剑刃,冰蓝色的液体淌满长剑的每一条脉络。索尔松开手,愈合掌心的伤,用听不出情绪的口吻对泽诺道:“如果你死,我就杀了玄心,再杀了自己,我们三个,在地狱里继续纠缠。”

    泽诺盯着索尔的眼睛,那种莫名的情绪是是从不会出现在索尔眼中的狠戾,他坚定而果决的神情告诉泽诺,这不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它会变成事实。

    泽诺的剑,当啷一声,掉落在辞世桥上。

    米朵会来陪玄心话,可是泽诺再没有踏入玄心筑一步。索尔一走出门,一定看见泽诺孤寂而僵硬地站在辞世桥对面,在风雪里,失神地望着玄心筑的方向。

    无论坐在哪个位置,玄心永远都会坐面朝门的方向,她的眼睛会装作若无其事的瞥向门口,然后失望地垂下眼睑。

    泽诺的口里,再不提起玄心。

    玄心的口中,也再没有泽诺。

    相爱着,却固执地不肯向对方靠近。

    玄心很少再走出玄心筑,她还是很单薄,她对索尔她想去看月亮,看雪岛的月亮。

    索尔:“好,等你好些了,我就带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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