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以后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王银努着嘴,异常愉悦,“到时候继承我的玩物店,我已经正着手准备了,以后我的孩子、你的孩子,免费来店里玩,想要什么尽管拿!”
梨花与顺德相视一笑,他现在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开玩物店上面,再好不过。
温古领着小王璘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好几只手巾做的小动物,王璘手里最多,捧了五只,他笑得乐呵呵,回来还给了梨花四只,剩下他一只。
“姑姑,给。”
见他那般懂事,梨花真是忍不住轻轻捏了他的小脸蛋,又低头看着他送过来的手巾小动物,看着都是眼熟不已的手艺,她眉心微蹙,朝王银看去,“哥哥都是你做的?”
王银见了,微诧异,“我以为树儿应该会把它们变回原状呢,没想到还在。”见梨花依旧不明所以,他又轻声一叹,“就是那段我和顺德藏在茶美院的日子,我做了好多好多。”
也是在那天晚上,他和顺德敞开心扉。
听见这话,梨花又不好受了。那段日子,那段日子该有多担惊受怕。
王银看见梨花的模样就知道又让她难过了,便又东扯西扯了些,难过什么的,他要抑止才对!
他说了很多,梨花也含笑聆听,听着听着,梨花留了一个心眼,眼里出现了迷惘与沉重,转瞬即逝。听他说起顺德就是怀孕了也不安分,天天想着舞刀弄枪,把他和丈人吓得够呛,直让她忍俊不禁掩嘴笑着。
……
等王银和顺德回去了,梨花这才让温古、王璘两只再出去玩会儿,她捏起了茶杯,轻抿了抿,又看着眼前的解树,好半晌才轻声道:“哥哥他们一直都在茶美院对吗?”
解树点了点头,“我一直把他们藏在我的房间里。”
“那……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他们在这里吗?”
解树想了片刻,确认了才道:“除了我和十四王子,没有人知道了。”
梨花咬着下唇,直咬的发白。
王贞不可能会出卖王银的下落,解树也不会,那又是谁得知了王银藏身茶美院的?难道是茶美院的宫女?
她的脸色不大好看,可看到解树不解和担忧的目光,她又展颜笑道:“哥哥是闲不住的人,他在茶美院那段日子里一定闷坏了吧!”
解树亦浅笑,“是啊,因为困在屋子里,王子差点没掀了屋子,唯一一次出了屋子,还是晚上偷偷出来的,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十王子做了那么多可爱的玩物,弄得我还得在第二天给他们收拾。”
梨花嘴角翘起的弧度僵住,她尝试着重新笑着,可怎么也不行,她有些恍惚却又故作无事,“那么多,你一个人收拾的吗?”
解树笑着摇头,“当然不是,和彩玲一起收拾的,不过我可以保证,其他人都没有见过王子做这些玩物,并且害怕被人发现,我很快就把所有的玩物都收了起来。”
解树说的有理,其他人并没有亲眼见到过王银会做这些东西,就连彩玲也没有,更加不知道,哪怕她服侍过温古。
但彩玲未必脱得了干系。
梨花也意识到这件事让她有些难安与感到愤怒,她淡去了些许笑意,只缓声说:“在陛下捉拿我哥哥的前一天,有谁来过茶美院吗?”
解树回忆当日的来往人员,说了几个人,最后,才说了那位让她离开王昭的莲花翁主。
梨花微含着笑,轻声说:“我知道了。”
解树说不上来哪里怪,就是觉着翁主这会儿的温声细语和从前不大一样。
回到天德殿的时候,梨花又让温古带着王璘出去玩,等他们出去了,寝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站在那里,微微垂着头,她觉着自己浑身僵硬,手指尖却在微微发颤,她的眼眶有些泛红,最后轻启的樱口也在打着颤。
王尧进来时就看见了她这副模样,他心里一疼,赶忙上前,伸出手给她擦着已经掉下来的眼泪,轻声询问:“怎么了这是?”
“三哥……”她的眼中依旧湿润,王尧把人揽住,梨花揪着他的一角衣裳,不能自已的哽咽着,“三哥……”
她喊着他,这样没由来不停的哭,哭的王尧心都快化了。
他喉间发出一声艰难的叹息,“怎么了这是?”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愿别人看见梨花哭的缘由,她脸皮薄,知丑便不敢再随意哭泣,可他也是当真不愿看见她为着一些不该的事情哭泣。
“莫哭……”
梨花仰头看他,哭的有些恍惚,只见王尧亲了亲她的额头,她又不能自抑的哭出声来,“三哥。”
他的下巴贴着她的额,眷恋非常,又温柔又心疼,“我在……”
哭了好一会儿,梨花这才缓了缓,声音变得轻了许多,犹如被风拂散的云雾,“三哥,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一件事。”
他回说:“好,你说。”
“你是怎么找到我哥哥的?”梨花的眼里是不是困惑,而是质问。
王尧怔住了,回过神来又轻弯嘴角,讥讽一般的笑,他在笑自己,他刚才其实有一阵诡异的甜蜜,梨花受了委屈躲到了他的怀里以求庇佑,可她的话完全否定他的猜想。
她是为了别的人还有事儿,才伤心、才难过,还有不能自已的悲怮出声。
但讥讽过了,他又抹去了梨花小脸上的泪,怜惜的把吻落在她的脸颊上,没有即刻离开,反倒是他的唇如摩挲似的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他凑到了梨花的耳畔,唇瓣轻轻拂过耳垂,他小声却又沉重道:“我并没有找到你哥哥,的确有人告诉了我,我才知道。”
她凄婉的声音回荡在王尧耳畔,沁入他心,让他情凄意切。
她钻心的疼,他揪着心拥着她,拥得很严实,仿佛用尽力气。
“她还做着她的王后梦,被我赶走之后,第二天就来天德殿找我,说是为我出谋划策,如果成功了,免去她的辽国之行。”王尧一字一句的扎在梨花心尖。
梨花有些麻木、有些疼痛,那痛仿佛痛入了骨髓。
王尧也有私心,他尽可能的推卸一切责任,把更严重的过程,事情的起因,都推卸到莲花的身上。
曾几何时,莲花也是梨花无比信任与依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