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稳站在房中舒一口气,手腕上缠上温软手掌,吓得她一个激灵。
赵清晏转到她面前,“在怕什么?马车上就躲着我?”
赵清晏的发梢湿淋淋的,带着浴后的馨香,她手臂收拢,急切地把人往身上带,“去床上说。”
床上自然什么也说不成。
把赵清晏放进被窝中,展翎目视地上衣物,窃喜,才说出实情,“怕你将我赶去书房中睡,这样你还如何赶我走?”
“对我用这些心思?”赵清晏恍然大悟,难怪今日急成那样,“我未曾想过要将你赶去书房,但你自己想去,下次定给你一个机会。”
下次,听起来就很遥远,以后的事情哪有眼前重要,“那我得提前为我下次讨回来,才不算委屈了下次的我。”
她的手从赵清晏的脸颊下移,怀里的人始终未发一言制止,她认为得到了允许,赵清晏却在最后关头制止她。
轻声的一句,“把手放回去。”
不是在与她商量,赵清晏不允许就是不允许。
“清晏。”
“阿姐。”
“不允。”
她将手重新放回赵清晏的脸上,不痛快地想掐,迟迟不敢下手。
耍了她!
她也认了。
“在雪山下,与你分开之后我碰到了七姨,她说按着你们白家的规矩,如我这般责打夫君,要被罚跪祠堂。”赵清晏冰冷嗤笑,“你竟然想罚我跪祠堂?”
“我没说过这话。”展翎表明态度。
赵清晏不依不饶,“你是说,你心中在那般在想?”
“我心中也没有那般想!”她在赵清晏面前还是略逊一筹,就这样的无理取闹她学都学不来。
赵清晏静静凝视她,瞧得她心虚,她再次恳切道:“我真的没有。”
赵清晏推她肩膀,“我如何知道你没有?将我放开,你今日要解释的事情还有许多,躺好了慢慢说。”
指腹微凉的温度,把她往旁边推,她抓在手心,“清晏,你冷。”
“从明日开始睡书房,或者你现在将我放开,自己躺好。”
展翎抓狂,就不该提还有睡书房这一招。
她将自己砸在床上,感受着空荡荡的怀抱,倍感凄凉。
可那小东西却自己爬到了她旁边,按手在她耳边俯视她,目光深邃饱含深意。
展翎看懂了。
闹这么半天,原来目的是她!
她又没说不同意,赵清晏想从她身上得到的,直接说与她听就是,何须拐弯抹角?将她弄得怪紧张的。
她抬手勾赵清晏配合,“我今日要解释的事情还有许多,现在已经躺好了,想要我从哪一件说起,我们可以开始了,阿姐。”
“阿姐。”赵清晏口里咀嚼这称呼,打量展翎。
如瀑长发散开,从玉枕垂到被单,有一缕不偏不倚挡在肩上,赵清晏抬手去拾,见着了长发遮挡下的风光……
眼波流转,重新抬头看她,“他对你不安好心。”
话里指代的人是谁可想而知,展翎也知道她说的“他”是谁。
“我知道,只有阿姐对我安的是好心。”顺着赵清晏的话往下戏谑。
“我这般对你,是应当。”赵清晏手指勾勒她五官,“你常学男子穿长袍、束发,我心中没有警觉,让你有了别人惦记,我实在不放心,你说我该如何?”
指示她躺好了,分明就是心中有了决断,却又来问她该要如何,她也不敢有意见啊。
“不如我们现在将衣裳穿上,我带你去与他当面对质,我与他的确没有瓜葛,这样可否让阿姐放心?”她却不肯一下满足赵清晏,她要让赵清晏也试一试临门一脚就是踢不出去的感受。
刚才她遭受过的对待,赵清晏值得拥有。
赵清晏不接招,换下一个问题,“把右手给我。”
她不知道赵清晏想干嘛,抬手举到赵清晏面前,横在拇指上的伤口已经结上痂,痛感不强,展翎不是看着这伤口,压根记不住手上还有伤。
赵清晏抓她手,把拇指放在她眼前,让她将那伤看清楚,“从何处来的伤?裴煦的右手上也有一道同样的伤,你二人定了什么约?需要在俞北雪山上以山为盟以血结契,这般隆重?”
“这……嗯。”脸颊被温暖席卷,她下意识偏头迎合。
赵清晏故意不给她机会好好说,在她脸上捣乱!
让她如同置身烈焰之上,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