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欢道：“我回去查查。”
饶啸怒容满面，“要是你敢拿柳瑞的性命开玩笑，我绝不饶你！”
这一时，饶啸竟然因为担忧柳瑞而失了分寸。
等话脱口而出，冷静下来以后，饶啸心下懊恼不已。
王欢欢道：“我不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饶啸信誓旦旦道：“这桩事成了，饶某自会替王妃另办一桩事，绝不欠王妃。”
王欢欢很感兴趣，“何事？”
饶啸道，“太子出事。”
他的声音很低，以至于王欢欢几乎未曾听清。
回去的路上，王欢欢吩咐林幺子绕路，特地去地牢里看了李睦。
李睦的身份摆在那，牢里享受到的待遇，也是比寻常犯人高一等级。
只是再好，这也是地牢，一处气息阴冷光线晦暗的地牢。
铁栏栅内，李睦原是坐着盯着石壁出神，听到动静，若有所感的看向了外头。
李睦站起身，走到了铁栏栅边上，无奈道：“派下人过来探望就好了，你怎么还跑来这种晦气的地方。”
王欢欢的目光逡巡着李睦，原先穿着合体的袍子，如今看来空了一圈，李睦原先还有些圆润的脸庞瘦得脱相，“快过年了，别人都要涨一圈肉，到你这反而瘦了几圈肉。”
李睦闻言苦涩地勾唇笑了起来，手从铁栏栅缝隙探出，抚摸在王欢欢脸庞上，“我们夫妇俩，都瘦了。苦了你挺个肚子还得替我担惊受怕。父皇已经下旨彻查此事，我是被栽赃冤枉的，父皇一向英明，一定会查明此事，还我一份公道的。”
王欢欢道：“嗯。但愿能赶上年关。”
李睦深有同感，“若是赶不上，着实可惜。”
林狱卒在一旁等得久了，不耐烦催促起来，“赶紧讲完，要是有人撞上了，少不了小的跟着受一顿惩罚。小的哪比的你们富贵人家，小的家里还有老有小，一家子就靠着小的干好这小差事赚来的俸禄活命下去！”
他们二人听了动容。
李睦道：“你回去吧。”
王欢欢点点头，朝着狱卒那边走去。
没料到这时候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交谈声音隐约传了进来。
听外头的称呼似是太子亲临。这王爷跟太子一想不对头，林狱卒心里知晓这事情，也知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林狱卒四下环顾一圈，立刻招呼王欢欢到最里边无人牢笼边上的阴影藏身，只要不发出声响很难引起外人的注意。
林狱卒走上前，“小的拜见大人。”
“这是太子。”
林狱卒立刻道：“小的拜见太子。”
“这种地方不用讲这些礼数。”太子李钰不耐烦，“那个人呢？”
林狱卒领着过去。
李钰四下打量李睦所在的牢笼环境，“李睦，这待在牢笼的滋味不好受吧？”
“有什么事直说。”李睦连跟李钰敷衍的心思都没有。
“德王妃是怎么样一个女子？”
李钰负手身后，一个君主一般，冷傲的目光，盯着囚牢之内的李睦。此刻的对比，一个就是高高在上的云，另一个就是任人践踏的泥。
无论李钰打算做什么，想要说什么，李睦都只能乖乖承受着，连跟他叫板的资格都没有。
上头有父皇盯着，李钰也不敢真的对李睦做什么，因为父皇生平最痛恨手足相残的事情。
“你问她做什么？”
李睦收敛的情绪，这一刻暴躁起来，不善的口吻不自控的愤怒吼道。
往日身份再尊贵，现在也是阶下囚，李睦困在里头什么都不能做，外头王府只剩下挺着肚子的王欢欢，这种五味杂陈的滋味原先就纠缠的李睦茶饭不思。死对头这一刻提及，轻易地便勾起了李睦所有的恐惧焦虑。
李睦的眼睛一向温和，此刻却早已是双目通红含怒，像是一头受伤被激怒的老虎。
李钰道：“你知不知道她隔三差五就到茶楼跟男人私会的事情？”
茶楼？
李睦忽然想起来先前有这桩事发生，他派人去茶楼调查，一无所获。
后来就不了了之。
李睦不答话，冷眼瞪视着李钰。
“这段时间你不在王府，也难怪不知道，她出府跟人私会的次数比到牢里看你的次数都要多。”李钰脸上挂着嘲弄的笑，道，“真替你感到不值，也不知道德王妃肚里的孩子，还是不是兄弟你的种。”
李睦黑着脸，“李钰，你t得事真多。”
李钰摇摇头，“这哪是多事？德王妃挺着个肚子，真要是冒出些风言风语，我们皇族的脸面可就挂不住了。”
李睦气得恼火。
李钰面上含笑。
拖延了将近两个月才审案子，依父皇的性子，要保住李睦的意思更多一些。
李钰这也是因为父皇的偏爱感到气不顺，又盯到了王欢欢与人茶馆私会的事情，只可惜没抓个正着，也没查出什么线索。
李钰见把李睦气得够呛，心里的怒火才出了大半，招呼一声，被众星捧月的离开了地牢。
林狱卒留下。
等到听不到外头的声响，林狱卒赶紧过去那边阴影笼罩处将一直不吭声的王欢欢给请出来。
林狱卒这期间真是掐了一把冷汗，没料到太子来这狱里，竟然是跟王爷提及王妃的事情，还是提及这种茶楼私会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捕风捉影，林狱卒忍不住偷窥一眼王欢欢的脸，王妃这张脸生得虽然美，但是透着一股男儿的古板煞气，尤其是板起脸孔的时候，霸气外泄，让人不敢生出亵渎之意。
“你也认为我是那种人？”
林狱卒正遐想之时，耳畔一道隐忍怒意的女音，响了起来。
林狱卒看到那张严肃的女子面孔，当即反应过来，摇头，再摇头，他是个嘴笨的，干脆就一直摇着头。
林狱卒要支撑不住了，好在下一秒，王妃的目光移走了。林狱卒当真觉得身上的压力轻松了下来。
“你呢？也认为我是那种人？”
王欢欢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林狱卒本能地打了一个哆嗦，好在这一次王妃不是跟他讲话，而是在跟那边王爷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