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珉在摇摇晃晃中一直睡到了快七点四十分，才迷瞪瞪地睁开眼。
12月的天很早就黑了，更别说现在，顾珉移开车窗帘，只能看到黑灯瞎火的一片。
她打了个哈欠，往旁边看，姜旭还闭着双眼。顾珉只好无聊地玩起手机，因为晚上没吃东西，她已经饿了，于是还拿出了一块蛋糕吃了起来。
大巴车继续摇摇晃晃，终于开过了这段黑漆漆不知道是哪里的路。
拐个弯，进到了某个县城。
顾珉掏出手机，发现快了，他们的目的地距离这里估计也就半小时不到。
途径这个县城的时候，有一对夫妻站在路边招手上了车。
“去哪儿？”售票员问。
“我们就去余加区。”男人陪着笑，憨憨地回答，他又问：“多少钱一个人呀？”
“一人五块钱，找位子坐好。”
“唉！”
顾珉和姜旭坐在倒数第二排，本来在C市，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到了现在，已经空了一大半。
那对夫妻好巧不巧坐到了顾珉他们前面的那排座位。
顾珉也没有太在意，看了一眼之后，就继续看手机吃蛋糕。
大巴车继续往前开，等速度稳下来之后，售票员走了过来收钱，哪知这对夫妻突然就吵吵了起来。
“我们上车就给过钱了的！”男人说。
售票员是位大姐，闻言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我们从来都是等乘客落座之后再收钱的，您记岔了吧。”
“放你他娘的屁！”男人骂骂咧咧，再没有一开始的憨厚老实，“我们明明给了你一张十块的！”
售票员大姐烦不胜烦，她指了指车前的监控，说：“我们现在都是高科技，你给没给钱我们一查就知道。我说你们到底坐不坐车？不坐就下去！代师傅！停车！”
“给就给嘛！”女人阻止了还要撒泼的男人，拿出十个硬币给售票员。
售票员大姐还想发火的，但到底是忍住了，接过钱，给出两张票，转头就走。
在她走后，女人小声嘀咕道：“这破车你们还按监控，真是什么人都有。不就是个售票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操！就你话多。”男人生气地小声骂女人，“让你给你就给，你也太老实了！一点都不会省钱。”
“什么叫我不会省钱！我告诉你朱富强，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有本事你买辆车去！”
……
顾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嘴里的蛋糕好半晌才咽下去。
有点哽。
她拿出包里的保温杯，喝了两口水，才觉得好一些。
旁边姜旭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还特别好心地问了顾珉一句：“噎着了？”
顾珉点点头，小声回答道：“吓着了。”
姜旭深有同感，点点头：“确实是。”
那夫妻俩嘀嘀咕咕一路吵。
顾珉从一开始的吓，到现在的烦躁。
顾珉戴上了耳机也没法降噪，她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提醒对方小声一点。
不过和她猜的一样，对方果然不可能听她的，不仅如此，女人还理直气壮地叉腰站了起来：“吵着你了吗！吵着你了吗！”
顾珉严肃着脸点头：“吵着我了。”
女人瞪大了眼，还想再骂，但却直接咬到了她自己的舌头。女人痛得惊呼一声，吐出舌头扇，正巧大巴车似乎在避让车辆，摇晃着，女人往旁边一跌，一屁股坐在了男人脸上。
“哎哟！”
只听男人一声闷叫。
车上隐隐传来一些笑声。
顾珉也捂着嘴巴，眼带笑意坐了回去。
“我发誓！我就只小小的动了一下手。”顾珉小声解释道。
在一般情况下，鬼差是不可以对普通人动手的，而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更不能伤害普通人。
但是普通人是看不见鬼差的，而顾珉和姜旭又都是做为普通人的鬼差，所以他们是能被看见的。又鉴于姜旭还有“前科”，程墨对这次组队也隐隐有些不满，所以他特意去给他们申请了一个特权。
在合理的情况下，他们有一定的权限将招魂铃的能力用在普通人身上。
这个“合理”的范围就很广泛了。
姜旭说：“嗯，因为后来是我动的手。”
顾珉眨了下眼睛，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夫妻俩终于安静了下来，大巴车也进入了久违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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