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济动荡一个多月了,但是还么见过如此邋遢的流浪汉。
路过的一位漂亮女子,无意间瞥了昆仑一眼,没在意地回过头。等昆仑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时候,她才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着昆仑远去的方向。
*
“先生,请问您是怎么来到俄国的?您有护照吗?我们接到报案,说你在超市中偷东西,还尾随一个年轻的小姐,是这样的吗?”
坐在他对面的少年,虽然又脏又臭,脸甚至是黑乎乎的,但是依旧遮挡不住他沉着冷静、遇事不慌不忙的气质。
“有的,被人抢走了。我没有偷任何东西。”
“你能说一下,护照是被谁抢走了吗?为什么不报警、不和大使馆联系呢?”
昆仑摇头,“我…不知道,”这十几年他一直生活在山里,学的东西就是他的信仰,周围的小喇嘛也都是和他一样,没有人教过他。
警察无奈地笑了,“先生,出国要准备护照这件事您不清楚吗?”
昆仑静静地看着他——确实不清楚,他把这里当作他半个家,回家还有这么多规矩吗?
“先生,是这样的,既然您的护照丢失,我会和当地的大使馆联系,帮助您找回丢失或者重新办一张护照。”
审讯室的门被撬开,大腹便便的那个警察向对着昆仑问话的警察挥了挥手。
过了好一会,警察才回来。
“鉴于您的认错态度良好,就不再拘留您了。请在这里签个字,同时我们会协助您找回护照的。”
昆仑看着警察,又看了看他递过来的纸和笔。
“请您在这里签个字。”
警察再次重复,昆仑拿起笔,飞快地签了字。警察看着纸面上昆仑刚毅的字体,笑着对他说:“外面有一位美丽的小姐正等着您呢,快去吧!”
漂亮的小姐?
昆仑一惊。
是她?
薛曼莉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警局的出口,百无聊赖地靠在车门边。
又过了几分钟,那人才出来。
大街上原本就没有几个人,那人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原本红色的袍子也只剩了一个角,耷拉在他肩头。
薛曼莉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那人才把视线移到她身上。
只见昆仑茫然地望过来,静看了几秒后,才缓缓地向自己走来。
“怎么?许久不见,不记得我了?”
薛曼莉微微一笑,歪着头看着向他走来的昆仑,“小和尚...脱了袍子就是好看!”
昆仑站定在她面前,“是你帮我...”
薛曼莉点头,“是啊,还你帮我的人情了”说完后退了一步,“...你身上可真是臭,先带你去洗澡吧?”
“老板,两人间,”薛曼莉掏出钱,拍在桌子上。
老板看着昆仑,视线又晃过了薛曼莉,手上的动作不停,“两位是来旅游的还是...”
薛曼莉从老板手里抽走房卡,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昆仑垂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没说话,跟在薛曼莉的身后也走开了。
“现在年轻人口味就是不同啊!”老板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笑着对旁边的服务员说。
服务员抬头看了看他,点点头继续工作。
昆仑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薛曼莉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盘腿坐在床上看。正对着床的桌子上放着香喷喷的饭菜。
昆仑没好意思吃,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薛曼莉看完手里的书。
过了好久,薛曼莉才抬起头,“怎么不吃?怕我下毒?”
昆仑微眯着的烟一下子睁大,赶忙摇头,“你还没吃。”
“啪——”第一声,薛曼莉合上书,起身走到桌子前,“来吧,一起吃。”
“你怎么来这里了?”吃到一半,薛曼莉好奇地问,“你不是回内蒙吗?怎么来俄罗斯了?”
昆仑咽下一口面包,“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
“我妈妈。”
“哦——”薛曼莉吃了一口土豆泥,“然后回国继续当喇嘛?”
昆仑点头,吃着面包,脸颊鼓了起来,薛曼莉多看了几秒,一个吃面包都性感的少年。
下一秒她收回了目光。
“找到了吗?”
昆仑放下手里的面包,眼中的失落之情如同星星般散落,“没有,我没见到他,然后就被人骗走了。”
“怎么骗的?”薛曼莉觉得有趣。
昆仑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薛曼莉。要说,第一次他们见面,他真的一点都不信任她,可是这一次,竟然在这宽广天地中体感到一丝丝安全感。
听完昆仑的话,薛曼莉仰头大笑,“怪不得你会被骗,就你一个穷喇嘛,还要和富贵人家攀亲戚,听了得人要不以为你是做梦,要么觉得你是在骗人。”
昆仑看着她笑,没有反驳,待到蔓莉把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擦干,他才缓缓开口说:“是真的,她真的是我的母亲。”
眼神中的坚定,让薛曼莉闪了闪神,她无奈地叹出一口,“拜托,你才二十,不要总是摆出一副老年人的样子好不好?也不要什么事都这么认真好不好?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抱歉,”昆仑低头拿起面包,又咬了一口。
薛曼莉看着昆仑低下的头,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他怎么这么不禁撩啊...
“说到你母亲,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可能和你母亲搭上关系,”薛曼莉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昆仑眼神带光,看向她。
“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她在俄罗认识很多人,也和这里的贵族有些来往。不然,我帮你去问问?”
昆仑激动得有些说不出来话。
看着他惊喜的面孔,薛曼莉又说:“我帮你也可以,但不是无偿哦...”
“你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呢?”
薛曼莉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
姚云泽的室友叫做吕斯曼,她是雕塑系大一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