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泊就坐在他对面，但是樊楚河看都懒得看一眼。
小何战战兢兢地将另一杯咖啡放在苏东泊面前, 樊楚河动了动尊口：“不用给他咖啡。”
小何一愣，好生尴尬。
“没事，我不喝咖啡。”苏东泊并未生气，他等小何离开后才又说：“金玉和虎子的合同你都发了，我的那份什么时候弄好？”
哗啦，樊楚河将文件翻出了很大的动静, 头也不抬。
“楚河……”
“我问你，我现在是你的私人律师还是初夏的私人律师？”樊楚河向后靠，下巴抬着，语气不善, “我怎么成天围着你们几个转？”
苏东泊提醒道：“是你主动找我，说帮我做合同的。”
说到这个, 樊楚河更气了, 自己哥们儿要签约，作为律师的他当然要来帮个忙，只不过当他看到苏东泊发回来的初版合同时，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这里是为人提供法律帮助的, 不是签订卖身契的。”樊楚河恨不能用鼻孔说话, 他将桌上那份合同抖了抖, “你这是打算给人做长工？”
“什么卖身契, 你这话说得就有点过了吧。”
樊楚河气笑了：“你为她打比赛，你拿基本工资, 她拿奖金代言所有收入，你还不能解约，这还不叫卖身契, 是什么？”
苏东泊气定神闲地坐着：“这叫承诺。”
“承诺？你都把肖像所有权都送给她了，怎么，下一步你是不是还能立个遗嘱，让她当第一顺位继承人啊？”
“樊楚河，你想像力可真丰富。”
“是你做得事情让我的想象力都长上翅膀飞出宇宙了！”樊楚河手指一点，合同在桌上划到苏东泊面前，“作为一个律师，我没办法让我的当事人签订这样一份有损公允的合同，你赶紧走，找别人去。”
苏东泊：“你知道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变的，对么。”
樊楚河翻了个白眼，苏东泊这人就是死脑筋：“我当然知道，两年前你非要退役，谁劝也不听，当时我是不是说过，总有一天你要回到赛场的，我是不是说对了？”
“嗯，你说对了。”
“好，那现在我也要告诉你，你要将自己卖给初夏这件事情，你总有一天要后悔的，那你听不听？”
“我听到了，也懂了。”苏东泊看了看樊楚河，“但我还是要这样做。”
樊楚河拍了下桌子：“苏东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恋爱脑呢？”
“这不是恋爱脑，这是她应得的。”苏东泊的眼神柔和许多，“如果没有初夏，我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困境，她为我放弃了比这些都要珍贵的东西，所以我要把一切都给她。”
樊楚河和苏东泊认识了小半辈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苏东泊对游戏以外的事情如此上心。
“这可是你整个职业生涯，你是这个行业最顶尖的选手，你知不知道自己能挣多少钱？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排着队来找你？”
“我当然知道。”苏东泊神色平淡，“但这一切与她为我做的相比，不值一提。”
樊楚河叹气：“你完了啊，苏东泊，你陷进去了。”
苏东泊将合同再次摆在樊楚河的面前：“所以，你会帮我的吧？“
“一周，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冷静一下。”樊楚河哑声道，“在此期间，我会帮你联系下别的有意向的人，你看过他们给出的条件后再回复我，我必须确定你是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东泊点点头，准备起身离开。
“还有，新的赛季马上又要开始了，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樊楚河凉凉开口，“帮我冲战神？”
苏东泊答得干脆：“ok。”
“啧啧，你还真是个情种。”
苏东泊也不反驳，“走了。”
樊楚河又叫住他：“会拿冠军的吧？”
这问题很突然，走到门口的苏东泊回头：“当然。”
樊楚河：“给你加油？”
“谢谢。”
“不用谢，我只是替你的金主问的，你要是能再拿下一个冠军，身价更是水涨船高啊，怎么就要委身于初夏呢，弄得我都想和你搞基了……”
推门而进的小何，听到搞基两个字，瞬间僵立在原地。
老大这是……要出柜了？
难怪一直没有女朋友！
小何拿起手机就想向樊母打报告，被樊楚河一马当先地制止了。
小何很有责任心：“老大，你还是和阿姨坦白吧，她天天操心你的事，多不容易啊？”
樊楚河黑着脸：“我刚才那是句玩笑话。”
小何一脸我很懂很有同理心地看向一旁的苏东泊：“别不好意思嘛，如果是苏先生这样的，我也可以……”
樊楚河咬牙切齿：“工作太轻松了？”
苏东泊：“……”
***
苏东泊宣布tat重组后不久，两份合同就送到了初夏的手中。
一份是金玉的，一份是虎子的。
唯独缺了苏东泊的那份。
苏东泊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有些细节需要再调整下，弄好了就发给你。”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周，初夏没有等来合同，却等来了各大财团积极接洽苏东泊的新闻。
“据传，苏宇集团电竞部已经主动联系苏东泊，希望能够将tat收入囊中。电竞部的负责人称，他们对这次的合作充满了信心……”
“湖海传媒的ceo在微博发出一组旧日tat战队的照片，此举引来热议，据悉他们也已经和苏东泊取得联系……”
“微博电竞也称，将积极促成和苏东泊以及tat的合作……”
“有知情人称，做为前豪门战队的tat的重组，将会呈现资本角逐的场面，至于伯爵小姐和tat的关系，有分析指出伯爵小姐最多只能成为股东之一，要吞下tat这样一块肥肉，显然非伯爵小姐一己之力可以完成……”
路漫漫坐在地毯上，捧着手机，越读越生气：“小夏夏，苏东泊是不是要跟别人跑了啊？”
见初夏不说话，路漫漫拍了拍被子：“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初夏艰难地嗯了一声，她当然都听见了，但是她已经在被窝里趴了一个小时了，钱也就砸了一个小时，目前看来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阿拉丁，还没砸完吗？”被子里传出初夏的声音。
“是，看来你最近很需要钱。”阿拉丁站在床边，“这几天都砸了很久。”
初夏叹气，这个系统是真的折磨人，砸钱的多少和现实生活中需要用钱的多少直接相关。
近期因为初夏要组战队，每天砸下来的钱就没完没了的。
“看来搞电竞战队是真的很烧钱啊……”路漫漫感慨道。
两小时后，房间里几乎都没有下脚的地方了，钱才终于停止掉落。
初夏从被窝里爬出来，脸憋得通红，她拿起一捆钱，吸了一口气。
啊！崭新崭新的钱味！
路漫漫：“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啊，苏东泊是不是有二心了。”
“听到了。”初夏读着银行入账信息，喜笑颜开，“tat是顶级战队，苏东泊是top选手，有人惦记是很正常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怎么想？初夏的想法很简单，那些财团不就是觉得自己的财力不能和他们拼吗？那就硬碰硬，拼钱呗。
“这些人既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动手脚，我们就去会一会他们。”初夏下了床，“下午去逛街，一起吗？”
路漫漫眼睛一亮：“走走走！”
距离碧水湾不远的金融街附近，是北城最繁华的商业街，这里林立着众多世界名牌的旗舰店。
因为名贵，这里也是明星名流最喜欢出入的场所，据说偶遇明星的概率极高。
因此，媒体记者又或者是狗仔队，也常年驻扎在这周围。
冬日的街道虽然萧瑟，但是满挂的圣诞彩灯和装饰却毫不吝啬地装点着，一辆法拉利跑车轰鸣着出现在街角，也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毕竟是金融街嘛，人均豪车，不足为奇。
拐角的咖啡店里，几个扛着长枪短炮的男人嘻嘻哈哈地议论着最近的八卦，一个光头男人瞥了一眼窗外，然后放下手里的咖啡就跑了出去。
“我操，一台法拉利，又不是熟悉的车牌，他那么激动做什么？”
“年底冲业绩了呗，他们公司有考核的……草，那不是……”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跑出去了 。
“是伯爵小姐，那个伯爵小姐！”
“真的是她！快上！”
初夏从法拉利里爬出来，动作不算优雅，这是她第二次开这车，事实上，两周前她心血来潮买这辆跑车，是想过过瘾，谁知道买来开了一圈，她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将车放在车库里落灰。
刚才要来金融街，她想了想，还是开这车拉风。
看来效果不错，初夏关上车门，跟各路镜头打了招呼，几位狗仔见她如此配合，便将镜头更往前凑了一下。
几乎就是怼脸了。
“伯爵小姐，看下我这边，是来逛街的吗？”
“你好像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啊……”
“最近tat重组，你真的会成为他们的老板吗？”
“可以说下你和苏东泊的关系吗……”
初夏露出笑容，也不生气：“我就是来逛下街，年底了，买点衣服咯。”
阿拉丁从副驾驶里钻出来，身材高大，雕刻的面容宛如天神，他走到初夏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