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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蒋曦晨,L国MNC特别调查处副处长,已经不死不活地被困在“天脉”里十年了。

    这十年,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只有母亲留给我的资料,还有已经与我十年没有说话的靳函。

    十年前的那个下午,我以死换了他的命,也保全了母亲毕生所要守护的东西。

    但终究,是我棋差一招。

    我们两个死后,哥哥用了母亲那一代人研制的最后一管禁药,救了我跟靳函,使我和靳函变成了跟婶婶那样的“生物制品”。

    我们醒来的时候哥哥已经离开了,他留了信给我。信中说了他的所愿,L国华人已经历经三代,是时候结束所有的使命了,“天脉”也将随着我和靳函的死亡而永远深埋地下。

    “天脉”的入口和出口只有哥哥知道,也就是说我和靳函将永远被困在那个空间里,不老不死,和那些资料一起永垂不朽。

    起初的几年,我们还找过出口,后来我和靳函发病几次之后便放弃了。

    因为我们都深深的知道,一旦出去,我们的存在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种威胁。

    叔叔用半生掩盖秘密才保得婶婶平安活了十多年。

    而我和靳函,都是被世间遗弃的孤儿,不会有人赌上命来护。与其成为灾难,还不如永远呆在“天脉”里。至少,可以成为它最后的守护者。

    天脉里有很多前辈们留下的纸质、音频和影像资料,加上我曾经从爷爷那里听来的故事,凑出了一个很让我触动的基本完整的故事——一个关于烽火硝烟、乱世刍狗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要从一段音频资料说起,它是那种十九世纪二三十年代美国和欧洲才有的磁带,音频的开头是我的一个叫谢楚月的奶奶录制的,她说了一些触动人心的话。

    随着一阵杂乱刺耳的声音之后,音频终于稳定了下来,她的朋友问她是否准备好了。她说了“OK”之后便开口讲话:

    现在已经是民国26年夏天了,距离我从老家出来已经过去了八年。起初,我跟着大嫂出来只是为了逃命,没有想过为国为民,甚至更大的理想抱负。

    一晃八年过去,我依旧清楚记得我的未婚夫蒋景临终时说的话,他说“楚月,跟着大嫂走,走出去,活下来,等待花开。”

    那个时候,我对这个国家还没有现在这样清晰的认识,将他的死亡归咎于抽大烟导致的体弱。

    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白皙细长的手指从我的手心滑了出去,然后沉沉地垂下,同他的那句话一起压在了我的心头。

    之后的很多年,我一直会梦到那个场景,我曾经一度想用慕亭将他从我的记忆中挤出去,但从来都没有成功过。音频到了这里因为谢楚月的情绪失控而停了好一会儿。

    良久之后,谢楚月又说:

    虽然我和大嫂都留过洋,但是回到老家,还是得结婚生子,过普通人的日子。我们因为没有裹脚,受过不少冷嘲热讽,这就是当时时代背景下女性的命运。

    我与阿景是娃娃亲,更多的是父辈们情谊的延续。但我没想到的是,他真的将我放到了一个高于他生命的位置,到临终,他都没有想过让我延续这个时代女性的悲剧。

    他说我自始至终都是自由的,还说大嫂有思想,让我跟着出去,一定能奔个好的未来。

    他还说总有一天,天灾会过去,等将来春暖花开的时候,让我带着丈夫和孩子回去给他的坟头填两锨新土。

    我和大嫂出来之后确实将学的本事派上了用场,成为了真正的新女性,站在了时代的浪尖上。但同时,时代巨浪太猛烈,动摇到了我华夏之根本。

    今天,也许是我有生之年的最后一个音频,我要在这里对阿景说声读不起。首先,我爱上了一个白衣少年,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其次,我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为他坟头填新土了。因为,我得去救我的搭档,和我名义上的丈夫——蒋可可一起。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很危险,是日本人的大本营,我没有把握活着回来,所以这段音频就当最后的告别吧!斯蒂文,麻烦你将它交给再明,就说妈妈永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保佑他们兄妹。

    听完了音频,我又翻阅了一些资料,加上从小被爷爷灌输的记忆,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靳函依旧跟往常一样会帮我整理资料,递东西,但每次我会绕开他递过来的东西,去找另外一些我想要的。

    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爱恨夹杂了太多说不清楚的东西,所以,他每次总会很乖巧的又将资料放回原位,然后去忙自己的事情。

    他走后,我又捡起了那一沓子资料,那些资料,藏匿了爷爷口中的,我们整个家族的兴衰。

    爷爷的故事总是悠远绵长,娓娓道来。那些脍炙人口的故事,开始于民国十八年。

    民国十八年,就像一场噩梦,早已被深深掩埋在历史的长河中,若不提起,恐不会被记起。

    民国十八年及之后的故事,在我这个后人听来,就如同三月艳阳天里突如其来的一场冷雨。那场冷雨里,没有幸存者。

    民国十八年,西北大旱,遇上了三百年不遇的大荒年、大年馑。

    那时候,我们家族的老宅坐落在西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剡童山。虽然小镇名不见经传,但我们蒋家属于当地的大户人家。家族里全是四瓴四青口的四合院,院子里有荷花池、照壁,像极了江南水乡。

    剡童山方圆百里的土地都属于蒋氏家族,也就是说蒋家占了当地主要的财富和自然资源。

    但人在□□面前往往渺小的可怜,家财万贯的蒋氏家族也不例外。

    民国十七年暮春时分,西北大旱,剡童山方圆百里庄稼产量锐减。七月,又突发了一场冰雹,落了个全年颗粒无收。

    因当地几大家族均与军方有牵连,那年战事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春季撒下去的种子是准备秋收做军粮用的,但因为大旱和冰雹打了水漂。军粮必须供,民国27年年底捐完军粮之后,大户人家的粮仓都没剩下多少余粮了,普通百姓更加艰难,年馑便开始了。

    蒋家是大家族,好几百张嘴等着吃饭,蒋家的老太爷蒋发祥又是个大善人,不仅捐军粮,还将部分粮借给了周围的穷苦百姓。所以,到年底的时候,家里的存粮已经所剩无几。

    民国十八年的春节来的特别早,我爷爷的父亲蒋言长期在外从军打仗,没有回家,爷爷的爷爷蒋怀瑾在外地经商也没有回家。所以,一家人在老太爷蒋发祥的主持下过了个紧巴巴的年。

    大家都殷切地期待着春季下几场雨,但春节过后,没有等来春雨知时节,而是更加干旱,赤地千里。

    西北的冬天特别漫长,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季消耗之后,包括几大家族在内的所有人家里存粮已不足以应付日常开销,有钱买不到粮成了司通见惯。

    年馑大面积蔓延开来,紧接着发生了难民抢粮的事情,并迅速有人效仿蔓延。

    蒋氏家族有自己的粮仓,老爷子蒋发祥担心会有人抢粮,便在一夜月色朦胧的夜晚趁着夜色将所剩不多的粮食分到了各房手里。

    又过了大约两天的时间,大家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大批的难民冲到了蒋家的粮仓要求开仓放粮。老爷子没有办法,经与家族兄弟商议之后开了仓。

    粮仓里本来没有多少余粮,仓一开,难民们一哄而上,抢了个干净。

    爷爷的其中一位姑姑也是在那次抢粮事件中被难民踩死的,据说小字叫妍妍,已经许给了百里外一户姓靳的大户人家。

    妍妍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她想给她的平生哥哥也抢一点粮食。而那位传说中的平生哥哥,正是她的未婚夫——靳家二少爷靳平生。

    年前的时候,靳家已经来借过粮食了,可靳家也是大家族,借去的粮食根本没够塞窟窿。

    春节过后,靳平生便给妍妍发电报说想再借一些粮食,但他只跟妍妍说了,没跟家里的长辈沟通。更要命的是,他那只有十三岁的未婚妻将那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后来靳家老爷子也开了口,但粮食还没来得及送去就发生了抢粮事件。

    开仓之后,妍妍才记起要借给夫家的粮食还在粮仓,便拿了蛇皮袋子挤了上去。但是人太多了,引发了踩踏事件,妍妍也因此殉了命。

    粮食被抢完之后,一家人挨了不到两个月,人心便散了。

    起初,老一辈的蒋发祥和他的几位姨太太接连病逝。紧接着,蒋言的弟弟蒋景因为抽大烟抽坏了身体,也病倒了。

    蒋怀瑾带着自己的妻子在外做生意,长年不在家,家里能拿住事情的只有蒋言的年轻妻子苏云轩。

    苏云轩将几位老人的丧事简单办了之后,便带着只有八岁的爷爷蒋再林去她的娘家借粮。

    他们到了苏家之后才发现,苏家老宅的大门紧锁。一打听才知道,苏家早在年前就出去逃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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