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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于玏家路上,陈叙经过一家超市,进去买了点面条、鸡蛋之类的,提到于玏家里。

    到了地方,房子里依旧只有于玏一个人,在卧室里睡着。陈叙先给自己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在同学家里不回去了,然后去厨房煮鸡蛋面。

    这个面他煮过无数回,闭着眼睛也不会出差错。煮完了拿只碗盛起来,端到卧室去。

    “于玏,起来吃点东西。”陈叙道。

    于玏睡得很沉,他叫了好几遍才有反应。

    “吃完再睡。”陈叙不知道于玏多久没吃东西了,空腹喝酒对胃的伤害很大。

    天渐渐变暗,房间里除了偶尔两声筷子碰到瓷碗上的声响,万籁俱寂。一片昏暗里,陈叙收了碗,倒掉没吃完的,洗干净放到原来的地方。做完这些,他回到卧室,尽量轻手轻脚,最后还是踉跄了一下。他整个后背、臀和腿全是伤,站不住、坐不了,只能跪在地上趴在床边。

    刚刚有事情做分散注意力,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字,疼。

    疼得想满地打滚,槽牙咬着脸颊内侧都无法转移丝毫。一种被极度挟制的无力让陈叙加深呼吸,吞回去的哽咽变成眼角涌动的泪意。

    这是于玏的床,他对自己说,不要弄脏。

    半夜,于玏醒了,把床头灯打开,看见陈叙在床边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张嘴正要说话,突然感觉一阵反胃,猛地捂住嘴,连走带爬地奔到厕所,把昨天吃的那点东西吐了个干净。

    等他漱完口回到卧室里,陈叙已经起身,站在床边,床头灯打在他身体一侧。陈叙说:“你昨天打电话给我,我就过来了。”

    “我记得。”于玏说。他记得自己拿手机出来,看见那一串未接电话和消息的时候,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一种情绪,在酒精作祟下疯狂放大。

    如果那能称得上是想念,扭曲的想念。

    于玏看见他满身的脚印,有点不确信道,“这些是我踢的?”

    “不是,和你没关系。”陈叙才发现身上衣服都脏了,他还穿着这一身在于玏床边趴了这么久,“你就……吐了一次,什么都没吐出来,然后睡到现在。中途叫你起来吃了点东西。”

    陈叙看着他恢复如常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他厌恶酒,无法忍受酒会把一个人变成那样,和平时截然相反。

    可是于玏那样他也很喜欢,甚至可以说,更喜欢。这样的心理,让陈叙想扇自己。

    “戒了吧,于玏,以后不要再喝了。”陈叙说,他想到,遇到林佑明的那天是四个月前,“现在只有四个月,还早。”

    于玏不说话。

    “戒掉吧,你有抑郁,怎么能喝酒?”陈叙说。

    “我没听说过抑郁不能喝酒。”

    “你在吃药!”陈叙提高音量。

    于玏的神情没有丝毫动容,仿佛在说“那又有什么大不了?”

    “于玏!”陈叙抑制住自己的音量,“你知不知道长期酗酒有什么后果?你的食道、心脏、胃、肝脏,会损坏到衰竭。酒精会抑制呼吸中枢,让神经系统中毒。你不要命了?”

    于玏靠着墙壁坐下,垂着头,头发长得遮住额头,大半张脸隐在阴影里,颓废、阴鸷。

    不是他不想要,是这命真的太烂了。没有经历过的人不明白,不用药物要遭受的痛苦,像站在悬崖顶无数次向下跳;用了药物之后的麻木和平静,诡异得好像早已经死去多年。

    他说:“陈叙,你希望我快乐么?”

    陈叙走到他面前蹲下来,“那不是快乐,那是逃避。”

    “那是逃避,也是快乐。”

    “戒掉吧,”陈叙看着他的头顶,近乎央求,“你以后就知道,我是为了你好。”

    于玏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静透彻,他说:“撒谎。”这两个字撕裂一切,让陈叙顷刻间崩溃。

    几滴眼泪滚到膝盖,在裤子上滚烫地晕开,于玏惊异地抬头,看见陈叙眼里破碎的泪水。

    “求你了,戒掉吧,为了我,我的人生不能再多一个酒鬼了,我真的会疯的。”陈叙伏下来,把头埋进于玏怀里,像掩藏泪水,又像寻求保护。

    “求你了……”他泪流满面,失去所有尊严。

    半晌,于玏的手放在他的后脑上,顺着头发毫无章法地轻轻抚摸。头顶上方有声音传来,于玏说:“戒就戒吧。”

    几乎是第一时间,陈叙抬起头,费力地吸气吞咽,想竭力止住汹涌的难过,却止不住哽咽。

    “你说什么?”陈叙其实听见了,但是他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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