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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随着一声脆响,镜子被刀片分裂出了无数裂痕,他的身影也在镜面里被割裂成了无数份。片刻后,那块千苍百孔的镜面哗啦一声碎成了玻璃渣落在了洗手台和地面上。

    近乎同时地,梁渊的皮肉像是被扯开毛线球,肉身被撕成了千百条细线散在了空气里,空留下一副骇人的骨架。

    赌对了!

    从看到那一面像心脏一样跳动的镜面的时候,赫榛和祁僮就猜测要打破梁渊对其他枯骨魂魄的牵制,关键就在那面镜子,不解除牵制,一旦他们破了阵,梁渊有极大的可能拉着所有人灰飞烟灭。

    所有希望毁于一旦,属于梁渊的骨架伏在地上,那张位于嘴巴的开口处开合了几下,空气里响起他沙哑的声音:“他们所有人都别想从这里出去,我要死了,不能让他们也好过。”

    四周暴起惊呼声,赫榛突然想起就算解除了梁渊对其他人魂魄的控制,但幻境里还有这十几年来早已魂飞魄散的可怜人,他们的行动依旧受到梁渊的操控。

    不远处,一群枯骨正围着一个少年模样的骨架步步逼近,赫榛不敢耽搁,合虚扇前段打出一条红线迅速捆住了梁渊,但那些枯骨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呵,没用的。”梁渊的声音又响起,“就算我现在消失了,他们也不会停下。”

    赫榛皱了皱眉,无论是梁渊还是梁渊身后的那个人,都没想过给任何人留下活路。

    一声尖叫划破夜色,那个少年胳膊上的骨头已经被卸去了两节。赫榛试着调动了全身的灵力,合虚扇缓慢地打出了第二根红线,红线还没到五米长,赫榛只觉得浑身的血管筋脉像被人拿刀子划了一道。

    天帝锁了他九成灵力,但他没想到强行调用简直比用刑还疼,为了防他,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赫榛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咬牙打出了数根红线,交织成了一张网,铺天盖地地朝那些枯骨傀儡兜去。

    ******

    红色的网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将所有魂飞魄散的枯骨困在了其中,祁僮心头一惊,是千机网!

    千机网由千机绳编织而成,用处多却极其难练,练成者多法力高强,施法的人可以凭自己所想利用千机网精准困住目标,以防误伤。

    刚才在2005时,不倒翁用来勾出骨肉灯的红线就是千机绳,想必是赫榛的手笔,以他目前的灵力,用一根千机绳可以游刃有余,但是这个千机网绝对不是他现在的能力可以做得出来的。

    祁僮连忙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找到了赫榛和梁渊所在的地方。

    梁渊只剩下一副骨架,正被一根红线束缚住了四肢,而站在他对面的赫榛,掌心正打出密密麻麻的红线,红线四散开来在各个方向编出了七八个千机网。

    “赫榛!”一股莫名的火气直冲上心头,祁僮抓过唐成手上的骨肉灯,将灯内明显还有骨头的那盏塞回到了唐成手里,提着另一盏肉灯跑向赫榛,离得近了才发现那人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极力忍耐着什么似的咬着下唇,愣是咬出一抹血色,祁僮心里一软,火一下被灭了个干净。

    察觉到祁僮的身影,赫榛一只手用合起的木扇一勾,祁僮肩膀上那只不倒翁就飞落到了他眼前,自己脚下那只也跳起来和同伴齐平,赫榛指尖灵活地在两个不倒翁身上点了几下,所有千机网的红线源头就落到了两个不倒翁身上。

    他抬手一挥,两个玩偶绕着梁渊转了一圈,手中的千机绳随着他们的动作不断交错,最后小东西停在了梁渊的一前一后,千机绳编织出了一个牢笼将他困入其中。

    祁僮指尖在灯芯一弹,在窜出一点火苗的瞬间将肉灯甩进了千机网内。火势自梁渊所在的地方开始,如燎原的野火,很快千机网所触及之处全部亮起了血红的火光。

    把千机网交到不倒翁手上后赫榛轻松了不少,火光亮起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浑身的疲倦让他脚下一软,差点没直接栽下去。

    “小心!”

    祁僮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才没让他摔下去,但祁僮也不知是不是紧张,揽着腰的那只手使了不小的劲,还恰好停在他刚才撞到的位置。

    “嘶……”

    “受伤了?”祁僮蹙着眉就要检查,却被赫榛拍了拍手背阻止了。

    “没事,先破阵,我撑不了太久。”

    虽然担心,祁僮却也知道强行召出千机网对他伤害更大,便也不敢再耽搁,抬手做了个移动物体的动作,他们所在的房间四周瞬间变了个样。

    唐成看到隔壁的空间变成了2005室的模样,那把直入地底的剑依旧立在原地,这才想起先前祁僮说过,梁渊的房间“不在某处,却又在每处”,却没想到这位大佬这么快就能现学现用。

    少年人发现祁僮并没有过去的打算,而是站在原地伸手在空气中画了几道,唐成猜测他在写字,很快,剑面就随着祁僮的动作同时勾勒出了他看不懂字符,最后一笔落下,天渊身上的字泛起刺眼的光,剑身突然冲入半空,挣脱地面时和地板摩擦出了一道刺耳的响声,剑光闪过仿佛要划破头顶的夜空。

    头顶上那几颗升上去的光点渐渐排列出一个高中生打死都不会忘的形状,是北斗?!

    空中的北斗以它的长勺柄为轴缓缓转动,天幕中一道透亮的光芒晃过,自勺柄转过的位置开始往四面八方退去。

    北斗就如同一把巨大的钥匙,解开了这层玻璃罩的锁。

    在千机网内的冲天大火中,梁渊透过层层火光又看到了不远处落在床上的那副相框,那是大学毕业时他鼓起所有的勇气才和姚澜拍的一张合照,姚澜其实很好说话,如果当初他胆子大一点,不知会不会有另外的结果。

    所有的往事纷纷扰扰闯入,梁渊没想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连流泪的能力都没有,却还能看一回走马灯。

    那是十岁时的他,父母因为一场意外离世,他被寄养在亲戚家里,寄人篱下的日子让他不得不每天看人脸色度日,每一句话都要斟酌三分,怕招惹别人不快。同龄的孩子总是围着他喊“野孩子”,他打不过,因为别人人多,他也惹不起,因为别人有宠着他们的父母。他能做的只有远远躲开,极力降低存在感,久而久之他的习惯变成了性格,害怕与人交谈,害怕给人添麻烦,哪怕大学里遇到喜欢的姑娘,也迟迟不敢追求害怕给人带来困扰。

    他记得姚澜和唐明结婚时,他遗憾之余其实更多地是高兴,高兴自己喜欢的姑娘遇到了值得托付的人,但又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种咬牙切齿的恨?也许是命运的刻薄把不甘变了味,也许是幻境扰乱了他的心智,他到底走上了不可逆转的极端。

    兜兜转转,因果轮回,他的一生终究还是落入一场大火,只是这一次,灰飞烟灭,再无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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