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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地丁失望地在莫白床畔静静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离开,她要去找扬非。

    “小姐,你要去哪啊?你还发着高烧呢!”莫寒起身要阻拦,可莫止已飞得不见踪迹。

    地丁在天地之间茫茫飞了许久,没有瞧到半点扬非的身影,她又落到地上,抓住街上的行人问知不知道扬非的下落,行人都摇头不知。

    她问得嗓子都哑了,没有一个知道的,还遇到好几个骗子。后来,她又飞去血刃坊找溪花,可溪花病了,望着她只是流泪,说不出话来。她问陀螺,陀螺笑道她哪知道扬非踪迹?若知道,她早禀告给圣上了。

    地丁又去找绝情殿找秦乐,可是秦乐不在。

    地丁把所有能找的人都问了个遍,都没有答案,她跑到祁府南山阁哭了一日,又跑去魔狱血刃坊的店铺,硬闯入里面的结界,跳入里面的暗湖,想找到扬非。

    她在冰冷幽黑的湖水里不断往下坠,她没有挣扎,仍由湖水将她吞噬淹没,沉入湖底。

    “丁儿,这个世界不会永远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终有一日,乌云会散,暴雨会止,太阳会出来,我们都能生活在阳光底下,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们一定要撑住,再苦再痛也要撑住,等到雨过天晴,一切便都好了。”

    “嗯,师傅,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

    “师姐,师姐,你醒了。”

    “师傅……”

    地丁缓缓睁开眼,只见破烂的脸映入眼帘。

    破烂听到莫止叫师傅,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破烂惹得地丁也哭了,两人哭了半晌才缓过来。

    “师姐,师傅她呢?我去祁府、莫府找你们,你们都不在,我四处打听,他们只说恩,只说今辰他带着师傅尸体走了,你们也跟着去了,却不知道去哪了。师姐,师傅她,她葬在哪里?我想去看她。”

    破烂泣不成声,那日发狂的杜商抱起他一路狂奔,他死活也挣扎不开。等杜商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了江宁的猫猫山上,地丁花的坟前。

    猫猫山上也下着大雨,杜商抱着他跳到坟头的树上躲了起来,任凭他说破了嘴,杜商就是不松手。

    三日后,杜商病倒了,他费了老大功夫,终于从杜商手里挣脱开来。

    他将杜商托给了地伯父照顾,自己起身飞去魔狱见师傅。可是他没有见到师傅,也找不到今辰他们,在魔狱逗留几日后他又辗转去天之南海,也没看到他们,最后,他放心不下杜猴子,只得回了江宁。

    刚回江宁,他就在河边看到昏迷的莫止,把她救了上来。

    “师姐,师傅她葬在哪里?你怎么会倒在这的河里?”破烂红着眼问莫止。

    地丁哽咽着将雪山上的事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师傅她人那么好,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师姐,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师姐!”破烂崩溃地站了起来,他不是第一天知道谬灵的黑暗,他也不是第一次遭遇至亲至爱惨死,可是他就是接受不了,为什么地丁花是这样,师傅还是这样?为什么!

    破烂痛苦地捶胸,痛恨自己没有能力救她们,痛恨自己不能改变谬灵,痛恨为什么自己不能代她们去死。

    破烂是被自己打晕过去的,地丁也哭晕了过去。

    她昏昏沉沉地睡到半夜,窗外的雷鸣声将她惊醒,她听到外面有人在痛哭,似乎是猴子的声音。

    猴子?

    她迷迷糊糊从床上走下来,循着哭声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座坟前。

    大雨中,杜商跪在坟前,抱着墓碑一直痛哭不已。

    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杜商苍白的脸庞。

    “猴子?”地丁轻轻唤了声杜商。

    杜商烧得神志不清,他恍惚听到地丁在叫她,回过身来,只见地丁真的站在那儿。

    他站起身朝她扑去,死死抱住她不放。

    “丁丫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杜商泪流满面,哭得浑身颤抖,泪水混着雨水顺着他的衣衫流到地上。

    “丁丫头,你被陷害,我想保护你,做回了十三皇子,可是我却逼死了你,我该死,我真该死!”杜商痛苦地哀嚎。

    “丁丫头,你死后,我便不想活了,我想同你一起死去,可是我看到地伯父,看到赤伯父,我想到你肯定放心不下他们,你那么爱你的爹娘,你走的时候一定很不安心。我便想把你想做的事都做了,再去找你。”

    “我让祁蓉发血发给江宁百姓,可我不知道原来这血发会吸食他们的灵力和性命。我让祁蓉解开赤伯母身上的禁灵,拿钱财给地伯父,可却害得他们夫妻离心,反目成仇。”

    “我不想祁蓉再打扰你和你爹娘,便跟祁蓉回去,想着找到肉瘤之女和破解血发不侵云氏的方法,这是我们答应祁大夫人的事,你那么在意祁大夫人,肯定不想食言。”

    “丁丫头,我知道我之前对赤伯母、破烂他们不好,你很为难,我现在都改了,我知道你在乎他们,所以我也对他们好。你喜欢的人,我都对他们好,我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了。即使我知道今辰设计陷害我,我也不同他计较,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对他们好了,可是丁丫头,我救不了祁大夫人,我真的救不了祁大夫人,对不起,丁丫头。”

    杜商抱着地丁嚎啕大哭,他在地丁坟前已经哭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夜夜下雨,可是他都没有发狂,因为他知道地丁不希望他发狂后乱杀人,他便努力遏制自己,他没能保护住地丁,没能保护住地丁在乎的人,他不能再连这件事都做不好了。

    “不,猴子,你没有错,这一些都不是你的错,你自己做得很好了,我不怪你。”

    地丁听着杜商的哭诉,痛哭流涕,她好想立即同杜商相认,告诉他自己没有死,让他不要那么痛苦难过、自责内疚。

    可是她忍了下来,她不能同他相认,地丁不回来,她和杜商之间还有过去可以留念,如果杜商知道她就是地丁,那两人之间便会只剩下仇恨。

    大雨终于停了,地丁望着怀里哭晕过去的杜商,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

    “猴子,我不会与你相认了,因为我决定杀了云戮,为师傅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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