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谷雨也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尚澄打了一通电话，久久的忙音过后是冰冷而机械的女音。她靠在设计桌边上，手上胡乱地抓起了比例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没接电话。这么想着林谷雨又打开了微博，热搜已经被撤下了，但是林谷雨好像专门给自己找不痛快一样回头翻看。她几乎从头又刷了一遍评论。半晌过后，就连林谷雨也忘了到底刷了多久，尚澄的电话终于回拨了过来。
一开口就是一嘴的痞贱：“想我啦？”
林谷雨没心思搭理他的情调，开门见山：“C老板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
尚澄刚把文件签完，听到林谷雨这牛头不对马嘴的问话显然是一下子没联想到。等他反应过来，眼底和眉梢如同爬满春意的山头，生机盎然。他懂林谷雨要问的是什么。
他弯唇，轻轻地笑了笑，那得意的气息仿佛能穿过手机呼在林谷雨的耳边，他的语调傲娇地上扬：“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林谷雨在等尚澄电话的时候消耗了部分耐心，在听到尚澄的话以后没好气地说：“所以你觉得，我像是来送祝福的？”
“好啦好啦。”尚澄见好就收，“栗子昨天走，我不过是去送送她，顺便就吃了个饭。她已经结婚了，我就算是闹绯闻也不可能整的这么不干不净。况且新未来的项目准备上市，这时候闹绯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商人重利。林谷雨懂。
林谷雨垂眼看着桌子上铺满着的设计稿。今天的造型无论是发型还是妆容亦或是衣着都与林谷雨相得益彰。她就这么依靠在桌子边缘，抱着胸，有种法国女人的慵懒味道。“你既然这么看重利益，那么我呢？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她其实不避讳这样的话题，在后来成长的价值体系里，仿佛等价交换才是大家所认可的。
尚澄显然是没想到林谷雨这么问，在停顿了两秒钟后，他回答：“当然有。”
林谷雨的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她手里的比例尺紧跟着不小心戳坏了一张图稿。对啊，这才符合成年人的价值观不是吗，可是心里依然空落落的。她问：“什么好处？”
尚澄思虑片刻，认真答道：“你在我身边，我的心就舒服。”只要林谷雨和他在一起，他就会觉得安心。
林谷雨有些质疑：“可是尚澄，天底下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对你有好处，那么你能等同地回报我什么？”
她安静地等着那头尚澄的回答，一低头就能看到手腕上腕表的分秒。
许久之后尚澄回答：“我所拥有的一切。”
林谷雨轻笑：“你知道，我什么都不缺。”
尚澄打断她：“林谷雨，你的语文理解能力不行。我说一切，包括心肝脾肺肾，以及，头发丝都是。”
都是你的。
林谷雨的手放在项链上慢慢地摩挲着，字斟句酌而且郑重其事地说：“尚澄，这个可是你说的，那我就吃掉你的心、肝、脾、肺、肾。”
吃人的女妖怪。
尚澄莞尔：“好，我等你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