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毕竟你每一步都把我吃得挺死的。”尚澄解释，“如果我们那个时候在一起更久一点，这样或许我会更容易放下一些。”
林谷雨摇头：“时间越久，我所隐瞒的事就会越久，等到你发现的时候肯定更无法接受。”她说着顺着尚澄的眉骨抚摸着，“这样就挺好的，所幸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尚澄眉梢的山峰平展开来，“吃吧，一会我们还要回学校看看。”
他们吃完馄饨后，就径直驶车直达三中。因为进入冬天，天黑得早，等到达三中的时候已经是黑夜笼罩了。除却教学楼，整个校园都陷入一片沉寂昏黄的暗之中。他们和门卫说明来意，然后在登记表上登记，门卫就放他们进去了。
尚澄找好了停车的位置，两个人就下车沿着校内的林荫小道静静地走着。
学生并不多，因为大部分已经放寒假了，只剩下要奋力一搏的高三学生。所以只有高三楼是灯火通明的状态，而学校的其他区域只剩下孤零零的几盏路灯在站岗。
他们沿着记忆中的水葡萄树的那条路走着。
起风了，树叶发出独有的声音。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学校每年都会给树木修剪枝条，所以这一路的水葡萄树并没有长得很缭乱。但是树叶依旧是茂盛得很，他们踩在如同澡荇的影子上，过往的一帧一帧的回忆如同默片一样在林谷雨的脑海中播放。
“以前，我们也经常这么走。”
“往操场上转两圈吗？”尚澄提议。
“好啊。”
他们从阶梯上走下去，沿着橡胶跑道慢慢地散步。虽然天黑了，但是偶尔也会有教职工的家属在跑道上溜着孩子，或者三三两两从教学楼上下来放松的学生。
林谷雨和尚澄走着走着，她忽然瞧着前面的逗着孩子的母亲有些眼熟，走近一看才惊喜地呼道：“花花！”
那个母亲刚把孩子抱起来一转头看到林谷雨想了一会才想起她的名字，“啊你，你是谷雨是吗？”
林谷雨点头，“好久不见了花花，这是你的孩子吗？”
他们那个时候的班主任是个很和善的人，如今成了妈妈后，整个人浑身的气质越发的柔软了。“啊是啊。”她摸着孩子的头，“叫姐姐。”
那个小男孩热情地叫了一声姐姐之后就从妈妈的怀抱里窜下来往一边跑去了。
“你怎么回来了。这是你男朋友吗？”花花还是和以往一样关心他们。
“我放年假了。这位是我先生，今天领的证。我今天遇到晓琪和陆汉川了，所以想起来就回来看看。”
“您好。”尚澄礼貌性地打个招呼。
“晓琪他们啊，我前阵子还见到他们。倒是你好多年没见了。”花花嗔怪道，“都不记得回来看看我。”
尚澄见状，随便找了个借口，“你们聊，我去和小朋友玩一下。”
花花点头，这一下子注意力又转到了尚澄身上，“这个孩子，我看着也有点眼熟得很。”
“他也是三中的，他叫尚澄。”林谷雨回答。
花花恍然大悟，“哦！那孩子啊，那孩子当初可是让桂丽老师很头疼的孩子呢。没想到一晃过去那么多年了。”
桂丽老师，林谷雨反应过来就是尚澄以前说的小丽。
“你们还在一起呢。”花花问。
林谷雨惊奇，没想到他们的事原来花花一直记得，“是呀，又遇到了，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了。”林谷雨说着望向那边和小孩子玩的开心的尚澄。
“没想到时间过去那么快，看到你们都成家立业了，就有种父母心的欣慰。想想你们那个时候那么小……”
他们交谈了很久。花花也还在带高三的班级，但是晚上是自习的时间，所以她就下来配孩子玩一会。正好遇到他们，花花便提议让他们去给她现在带的班演讲一下经历。
花花极力推崇尚澄去给现在的孩子们说两句。实在耐不过，尚澄只好答应下来。
再次进入那样逼仄紧迫的教室，一波又一波，总有新的生命力充满这样的教室。尚澄不过是简单地把他的故事和孩子们说了一下。
有一个孩子问：“你是说你是因为想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才努力的吗？”
尚澄笑笑：“她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人活着，总要有点追求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圈。失意也好，困惑也好，若干年后，你们只会觉得当时让你们所纠结的事也不过如此。”
“那现在那个女孩呢？”孩子们的八卦心理从不缺失。
“啊……”尚澄故意延迟了一下，旋即眉开眼笑，“她现在是我的太太了。她就是你们班主任的学生。”
“哇！”全班的孩子发出羡慕惊艳的感叹。
尚澄歪头看着和花花站在旁边的林谷雨，温和一笑。
哇，幸甚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