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了吗?”她客套了一句,我告诉她才吃了许多酒吧厅的小吃,她点点头。
“有事,来晚了,”她说,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歉意感,虽说她没有必要向我表示歉意。
女士抬手叫来服务员,又问我喝什么。才经历了方才糟心的一幕,此时我什么也不想喝,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要了一杯饮料,林女士给自己叫了一杯调和酒,并让服务员收走了桌上的空酒杯和果盘垃圾。
“这几天不巧有事耽误了,让你久等了,”她解释说,“忙忙乱乱的也没能跟你说清楚,也是今天才有空闲让你过来。”
我表示理解,之前已经从小慧那里听说了。我甩开方才接连遭遇的怪事回到眼下,向她打听叶子的现状,林女士看看我,没有多谈的意思,只是应付似的说了句她很好。
“说说你吧,”她转移话题说,“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别的我都不怎么了解你,我所知道的还是小萱跟我说的那些。听说你和叶子对外自称兄妹,还编了一个生动的故事当背景,是这样吗?你们为什么会想到这样做?”
我把当时所面临的种种情况说给她听,告诉她我的想法以及顾虑,怕她误会,坦诚是怕招惹是非不得已才编造的这个谎言,并无别的意思。
“效果如何,有人怀疑吗?”
“除了知情人,其他人都没有怀疑,”我说,“叶子古灵精怪的,她很会配合。”林女士微微笑了笑,这是自从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她笑。
“我也听说了,小姑娘那些天脱了缰似的,都乐不思蜀了,”她说,“你见到她之后,一路送她回来,她有不愿意吗?你是怎么遇到她的?”
我把山野河边遇到叶子的经过再次详述了一遍,承认女孩子确实有不想回来的意思,而我也顺从了她的意愿陪伴她流浪了一段时间,尝尽了恶劣的天气和环境的折磨。走到西渡的时候,女孩子大病了三天,期间又遭遇了很多其他事情,这成为这次旅途的转折点,我也因此说服了她,最终将她送回来了。
林女士点点头,沉默了会儿,又继续发问。
“你遇到她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吗?”
我点头肯定,又补充说了叶子提到的那个叫“尹叔叔”的人,以及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老实回答,“我见到叶子的时候,她已经一个人在崖洞里呆了三天时间,她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只听说那人是酒吧的老顾客,你们应该认识,如果他来这里,你可以详细问他。”
林女士隔着酒桌盯着我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直到酒水送来打断了她的思绪。等到服务员走后,她开口问了我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山里?”
我犹豫了。
早在水园的时候我就遭遇这个问题的困扰,诊所男医生就曾问起过,为了掩饰事实我跟着叶子配合编造了那个完整的谎言。可是现在,显然不能再这么回答,而我又有所顾虑,不愿意、也不方便用言语表达我的真实想法。
好似一次追逐梦想的心灵旅行,除去结识叶子的小插曲,整个过程都是孤独而安静的,有欠考虑的决定、有偏执的冲动、有身体的磨砺,也有内心的彷徨,却都不曾回头,毅然决然走到现在,只为了到达幻想中的不知现在何处的美好之地,以求落地生根,花开遍野;
又好似一次精神的朝圣,独自一人行走在拥挤的城市、乡间小路,还有那漫无边际的荒山野岭里,忍受着环境的煎熬、气候的折磨,涤洗尘世的污秽,只为了拨开迷雾看清事实,找到前路的方向,求是生活的真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