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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北辰放假回到了家,可是等待他的并不是父母对儿子的殷殷期盼,而是一场气氛紧张的激烈对质。

    回到家当天,他便感觉父亲的眼神不对,没什么慈爱,尽是愤怒,好几次都想发作,被妈妈一拉扯才忍了下来。张北辰自觉没做什么有辱父母名声的恶事,不知哪里又惹人心烦。

    第二天中午,张北辰吃完饭,妈妈将餐具拿走清洗,爸爸终于忍耐不住,“啪”的一声,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拍在桌子上。张北辰定睛一看,心中慌乱起来,声音却强作镇定道:“爸,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看看你写的是什么,你告诉我!”爸爸生气道。

    “这是我给芸熙写的情书,怎么了,你为什么偷看?”张北辰道。

    “情书?这是什么时候写的,你那时候才多大?”父亲质问道。

    张北辰心中也有点生气,语气稍高道:“初中写的怎么了,我喜欢她不行吗?”

    “你还有脸问我行不行,你那时才十五,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难怪学习成绩降得那么多!”爸爸语气也高了起来。

    “我学习怎么差了,我没考上重点高中吗?中考成绩差吗?”张北辰一听爸爸责怪自己喜欢芸熙,心中难以忍受道。

    “那你高中呢,每次年级第几?班级第几?高考成绩呢?你还有脸问我。”爸爸嗓门全开道。

    “高中学的差都是我的原因,那时芸熙都走了,跟她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笨,是我的基因差还不行吗?”张北辰也气的口不择言道。

    “你,你还敢变着法骂我?”爸爸听出张北辰的意思,抬手就打过来。

    妈妈听到他们爷俩声音越来越大声,赶紧进屋,正看到爸爸要动手,及时拦了下来。

    “孩子都多大了,怎么还动手?”妈妈劝道。

    “多大也是孩子,看看他都干了什么事,从小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我看就是打得太少了。”爸爸心中仍怒气满盈。

    张北辰听着爸爸这样说自己,心中气愤至极,想到从小爸爸就很少关心自己,很少在乎自己的想法,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我喜欢芸熙怎么了,她比你们对我的关心更,更多,你们谁又在,在乎过我了。”张北辰伤心至极,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哽咽起来。

    “你看看,还是不知悔改,朽木不可雕也!芸熙一家早就不在了,还想着她干嘛,你看看你,高中三年,浑浑噩噩,你还是一个男子汉吗,纠结一个不存在的女孩有意义吗?”爸爸看张北辰越哭越伤心,心中更是觉得儿子冥顽不灵。

    “不许你这么说芸熙,不许你这么说!她还在,还好好的活着,虽然不知道她在哪,但她还好好的,你不能这么说她!”张北辰声嘶力竭,用发自丹田的力气喊着。他不能接受任何人说芸熙不在了。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这是你跟你爸该有的态度吗,嗯?我看你是真的欠打了。”爸爸头一次听到儿子这么跟自己没大没小,抓起旁边的擀面杖就要打过来。

    妈妈一看这阵仗,针尖对上了麦芒,赶紧把爸爸往外推,劝道:“消消气,爷俩哪来的那么大火气,你出去找朋友待会,我跟儿子说会话。”

    爸爸把擀面杖重重的摔在地上,瞪了泪流满面的张北辰,转身摔门而去。儿子从小一直很听话,今天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倔强,这么反常。

    妈妈好说歹说,劝着张北辰别伤心了,可是他根本忍不住,好像这么多年的委屈今朝全部发泄了出来,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掉个没完。

    妈妈看着儿子伤心成这样,也跟着掉起了眼泪,哭道:“辰辰,别哭了,妈妈看你伤心,我更伤心,你有什么委屈跟妈说,别这样了。”

    张北辰想到自己这几年的不容易,心中的期盼,失望,迷茫,无措,芸熙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忽然感觉一下子好累,整个人都没了力量,他觉得自己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妈妈,我,我看不到任何希望,真的受不了了。”张北辰说着说着眼泪流的更凶,好像泪腺断开了。说出“不想活”几个字时,仿佛一下子解脱了,肩上的担子都没了,脑子里甚至冒出了几种不同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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