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躁不安恍恍惚惚中等待了几天,听到的却是男人病逝,传位于太子,安排三位辅政大臣辅佐幼帝的消息。更加让她气愤的是,她的兄长被调离京都,镇守南境,看似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实则将他剥离了京都这个权利中心。就连她母族的其他势力,都被一一派往各地,看似身居要职,实则权力旁落,受到当地官员辖制。虽然她的儿子当上了皇帝,她的母族却受到了压制,这与她的初衷相悖。那个男人连死了都不愿意给予她最后的温柔和怜惜!枉顾十几年的夫妻情分!此刻,她还要在这大殿之上听顾玉璋发此诛心之论!
伏太后的眼中满是怨毒,眼前的这个男人将她早已愈合的伤口残忍的撕开,也撕开了她脸上的伪装。犹如当着百官的面将她的衣物扒光,□□裸的接收众人的审视!
她指着顾玉璋,双目赤红,不顾一切的咆哮:“给我杀了这个逆臣贼子!千刀万剐!”
刹时间,大殿里刀剑出鞘声“铮铮”响起,顾玉璋站起来将妻女护在身后,低声对三个儿子吩咐道:“杨儿跟着我,柏儿和檀儿护着你母亲和姐姐,趁着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
不容他们多说,伏南武已将长刀对着顾玉璋,对着殿外待命的甲兵喊:“诛杀乱臣贼子顾玉璋!”
瞬间,殿外涌进一群甲兵,顾恒杨、顾恒柏反应迅速,三两步到得大殿边,抓起屹立的铜灯柱当做武器,一个朝着冲过来的甲兵抡去,打得一众甲兵瘫倒在地,另一人将灯柱舞得虎虎生威,三米之内无人敢近身。
顾恒柏接连打翻几个甲兵,用脚勾起地上掉落的一柄长刀顺势踢给顾恒檀,见对方一把握住,并砍翻了一名妄图抓扯顾夫人的甲兵,急忙护在顾夫人、顾宛央的身前,一边打一边冲顾恒檀喊,“三弟,你保护母亲、姐姐朝偏殿去,我断后。”
此时的大殿已然成为修罗场,命妇们乱作一团,四散逃开,有的被不断涌入的甲兵乱刀砍死,有的躲在角落瑟瑟发抖,顷刻间血流成河。顾家四人一路杀一路退,进入大殿东边的过道上。一只手抓住了顾宛央的胳膊,吓得她失声尖叫!
“小姐莫怕,是我,坠儿!”王坠儿紧紧抓住顾宛央的胳膊小声说道。
顾夫人和顾小姐这才惊魂未定的看清身边的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坠儿看着在远处厮杀,挡住甲兵的顾恒柏,对着顾恒檀、顾夫人和顾小姐三人道,“快随我来!”
她带着三人快步走进换衣的东房,用插销将门插上,还觉不够保险,又招呼顾恒檀帮忙用柜子把门堵上。做完这一切转过身看见顾夫人、顾小姐蹲坐在地不住的颤抖,又见顾恒檀满脸血污,她叹了口气,心想,好好的及笄礼弄成这样,也真是够够的了!
王坠儿知道,以顾玉璋的“天选之父”身份,不可能死在这里,所以,这是个耍好感度的绝佳机会!
她环顾了四周,将案几上摆放的花瓶拿在手里掂量了下,勉强可以当做武器敲个把脑袋,又伦了两下,就是它了!
她走到瑟瑟发抖的两个女人跟前,蹲下轻声说,“夫人、小姐,你们躲到那边案几下,千万别出来。”
又塞给两人两个装衣物钗环的托盘道,“拿好,勉强可以抵挡一下。”
刚说完,门就咚咚响了起来,有人在外面大力推搡,顾恒檀急忙抵住柜子,王坠儿也上前帮忙,门里门外僵持一阵后,有人打起了窗户的主意,三两下将窗户砍了个稀烂,眼见半个身子就要伸进来了,王坠儿抡起花瓶用力砸下去,那人瘫倒在窗沿边。
王坠儿急忙捡起那人手中的长刀,对着窗外意图挤进来的甲兵一阵乱砍,还颇形成了一道阻力,将那些甲兵堵在外面不得入。
门那边的顾恒檀支撑不住了,在一阵破门声中,几个甲兵闯了进来,与顾恒檀打斗在一起,两人均是咬着牙苦苦支撑,力竭气衰。正当两人支撑不住时,一队人马冲进廊里,将攻击他们的甲兵杀了个一干二净!
为首的人对着顾恒檀拱了拱手道了句“三公子!”又吩咐人守好东房,这才带着其余人支援大殿去了。
王坠儿这才松了口气,靠着墙坐下来,手里的长刀却未曾松手。
顾恒檀来到她身边坐下,从衣服下摆撕下一截,为她包扎胳膊上的伤口,见她皱眉轻呼出声才道:“这下知道疼了,刚刚那么不管不顾的。”手下却轻柔了几分。
王坠儿白了他一眼道:“没有我不管不顾的,你一个毛孩子能抵挡得住?”
“我不是毛孩子!”顾恒檀皱眉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