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推荐阅读: 神诵九歌神之拯救我的老公有点神她在陆爷心头纵了火袋鼠武警我为成仙当圣母娇臣刀剑乱舞乙女向短中篇合集路遥[琉璃同人]愿(初遇夫妇第十一世)HP亲爱的怪胎小姐尊主夫人A爆了
    我从潘宏季手里救出雅林后,张进骂过我一回:“你小子忒不是个东西!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惹谁不好,惹那姓潘的作甚?那可是个敢杀人的,你跟他作对,能有好下场?都教你了,低调,低调!还管起闲事来了,这仇还不得结大,老子怎么替你打圆场啊?”

    “我有数,自己应付。”我淡淡道。

    他翻动着眼皮上下打量我,狠骂了一句:“傻叉儿——!”

    张进的担忧,我不是不知道。我们都不熟悉潘宏季,他下手又狠辣,即便我还算是长慧的人,也料不定他会怎么报复我。他怀疑我是奸细,但这无凭无据。我救下的人并不是舒心,我可以编出很多理由来解释为什么要救雅林,他抓不到凭证,就不可能大做文章让杜经理处置我。我只担心他会私底下报复。

    那之后我一直小心提防着他,同时发现他也在堤防着我。表面上,他不跟我动怒,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凡我在场,他说话都会变得滴水不漏。

    另外,我还发现潘宏季竟开始同易轲走近,他们时常坐在一起喝酒,称兄道弟。我很纳闷,潘宏季是怎么在易轲这个毛头小子身上找到共同语言的?易轲看着牛气冲冲,但真要他握着刀子捅向谁,他未必有那个胆量;而潘宏季恰恰相反,他可以做出人畜无害的样子,却杀人不眨眼。这两人是怎么拉帮结派的,我好一番思索,才找到了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共同的敌人:我。

    一个为利,一个为情,这对组合大概就是所谓的同仇敌忾外加各取所需。初来乍到的潘宏季可以利用易轲在这块地盘上的势力,而易轲则十分中意于潘宏季对我的仇视。这样想来,潘宏季看似按兵不动,实则正在步步为营。他在积蓄实力,等待机会,直到某一天时机成熟,再对我还以颜色。

    真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对着你狂吠的,这便是潘宏季此人难对付之处。没有同这等角色打过交道,我心里没底,也只能小心至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

    ***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了苏也从遥远乡村打来的电话。

    苏也走了一阵子了,除了刚到的时候和我报了声平安,之后几无联络。但前两天,我却收到了她寄来的信,足足16页纸,写满了她在那边的各种生活琐事,工作烦恼,就像日记一样。我很惊讶,我以为她会悄无声息地一个人度过半年,走出阴影,却发现她正在不知不觉之中,把我当成了精神支柱。

    我当不了这个支柱,这让人不安。我采取了默然应对的方式,两天后,她却直接来了电话。

    “海冰,你收到信了吗?”她问我。

    我只能生硬地答了声:“嗯。”

    我一个字都没多说,她便也没再说,双方沉默了一阵。过了一会儿她说:“大概半个月后,单位有事要我回去一次。”

    “哦,挺好。”

    “你高兴吗?”

    这问话很突兀,我愣住了没回答。

    “你到车站来接我好吗?嗯……东西很多。”

    我迟疑了下,还是应了:“……行。”

    好歹还算朋友吧,倒不至于太绝情。只是我有些惊,苏也其实一直都这样直接,我从前应对得游刃自如,现在倒畏首畏尾,不坦然了。

    ***

    平城进入深秋后,开始变得严寒,北风刮得人望而生畏。我怕雅林受不了户外的寒冷,渐渐减少了带她出去的次数。

    有天晚上,她在电话里对我说:“海冰,你知道廉校长要办生日宴会吗?”

    我其实挺不习惯雅林那么恭敬地管廉河铭叫校长,几乎没人会打心眼儿里承认廉河铭此人做得了校长。大多数人在廉河铭面前能服服帖帖地叫他廉老板、廉先生、廉总,但私下里却是鄙夷之色,能叫他全名已是客气,多数情况下,比如张进,张口就是“那个‘姓廉的’”。

    雅林提到的那件事其实已经在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了。廉大老板要办四十大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据说这是廉河铭事业有成以来声势最大的一次,大街小巷各种层面的人无不议论纷纷。对许多人来说,这可是千年不遇的和那位大老板套近乎的机会,但有一个人却愁眉苦脸——易轲。

    自从易轲对廉河铭大打出手以后,就一度胆战心惊,怕被报复。他哥已经为这事操碎了心,对廉河铭点头哈腰赔不尽的不是,廉河铭才总算答应不再跟这个毛头小子计较。易轲深知自己闯了大祸,不得不认怂,但他又自觉了不得惯了,非常不满廉河铭的欺凌和傲慢,总想逮着个机会再偷偷把这账讨回来。他甚至把潘宏季拉到了他的阵营,成天对着他嚷嚷自己有多不甘心,期盼着“有勇有谋”的潘宏季能给他支个招。但在我看来,为帮易轲出气而得罪廉河铭这种蠢事,潘宏季绝不会真干。

    长慧这圈子的人都收到了请贴,包括我。杜经理替我们出面作了礼,到时我们只管带上一张嘴,去大吃大喝就行。易轲会不会去祝寿我不知道,但我对这种场合向来不感兴趣,就没打算去过。

    然而,我却听见雅林说:“其实,我挺想去的。”

    我愣了好半天才答上一句:“你在开玩笑?”

    她不说话了,她应该知道这简直是荒谬。能参加廉河铭大寿的都是些什么层面的人,她又不像长慧这些人这般有老大带着,就是砸锅卖铁也送不起一个像样的礼。

    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想去?为了心心转学的事?”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也许我不该那样问,她是费了好大功夫才鼓起勇气对我说出口的吧。于是我改变了思路:“你要真的想去,我可以帮你。我本来是要去的,你可以跟我一起,也不需要再单独送礼,这样行吗?”

    雅林的声音竟有些哽咽了:“海冰……我……我……”

    “没什么,我很容易就能带你去,大不了被人说说闲话。”我话语轻松。

    雅林没再说什么,她似乎哽咽得连谢谢都说不出来了。

    可我虽答应了她,那一夜却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仔细思索后,我发现这是个糟糕透顶的馊主意!

    别说让潘宏季看到她会风险重重,我也极不希望她看到我身边有那么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她不是苏也,始终呆在学校那种简单的环境里,不可能接受得了这群社会化的人。她一定会受不了那些没有分寸,盯着她瞧的眼神。

    况且,即便她真的去了,她就能同廉河铭说上话吗?能达到目的吗?现场宾客千千万,廉河铭只怕根本没工夫搭理她。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再后悔,也只能望洋兴叹。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页

也许你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