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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庙中,冬竹已经铺好了晚上休息用的褥子,好在此次出来为了以防万一,马车中备了些东西。
“小姐,早点休息吧!”
谢碧筠目光扫过冬竹沾血的衣衫,问:“伤口怎么样了?”
冬竹道:“伤口不深,刚才我和夏荷互相上过药了,不碍事。”
“那就好。”
谢碧筠点了点头,不再过问,夏荷与冬竹都是习过武的,算是半个江湖中人,自然没有一般女子那般娇弱。
夏荷此时走了过来道:“小姐,笔墨已经备好了。”
夏荷做事一向妥善,她将庙中用来供奉的桌子清扫干净,将宣纸铺开,墨也已经磨好。
谢碧筠执笔,洋洋洒洒在纸上长篇概论,直至最后一字写完,才放下了笔。
“拿去给他画押。”
夏荷拿起纸张,仔细看过才疑惑道:“这是黄威对于余老四家所犯的罪行,小姐没有将施县令的事情写上去。”
谢碧筠道:“施乐邦的事情暂时都是他一家之词,我们没有证据。”
“我明白了。”夏荷不再多问,走至黄威跟前,冷声道:“画押!”
黄威推辞说:“这没笔怎么画押?”
夏荷皱眉,突然拔剑划过黄威掌心,鲜血直涌而出,疼的黄威当即一声喊叫。
夏荷道:“现在笔墨皆有,记的将手印一同按上。”
黄威咬牙蹬着夏荷,心中已经将这几人凌迟了不下百遍,但他现在被俘,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遵循她们的要求,手指沾了鲜血将自己的名字写于这张状纸上,然后将血掌印按了上去。
黄威一向是家里的掌中之宝,何时受过这种虐待?
正苦闷之时,却见手中的状纸被人抽走,而后甩下了一个小瓶和一卷纱布。
夏荷道:“自己包扎,我家小姐说你这狗命留着还有用。”
黄威敢怒不敢言,只得自己上药包扎。
夜渐渐深去,一行人就在这简陋之地休息起来,一晚上除了黄威两次伺机逃脱被发现之外,再无半点意外发生,直至第二天清晨。
虽说破庙被夏荷与冬竹收拾的很好,干净暖和,但这不是办法,况且她接下来得长期住在庆县,得寻找一个固定住处才行。
谢碧筠问:“农贤,你了解庆县吗?”
“几年前来过此地,算是一知半解。”
谢碧筠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昨日在白云客栈发生争执之时,你并不在我身边,由你出面去置办房产,想必不会被刻意为难。”
毕竟是谢川亲自挑选的人,脑袋瓜还是聪明的,当即明白了谢碧筠的需求,他道:“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为您寻得一处满意的住处。”
既然没有客栈愿意收留他们,那干脆便买一座院落,反正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农贤的速度很快,午后便有了回信,正巧遇到一家人举家搬迁去了外地,留下一座空屋子让朋友帮忙卖掉,便遇到农贤这个买主了。
院子不大,但干净整洁,住下他们主仆四人正好。
几人很快搬了进来,将黄威丢进柴房,用过饭后,谢碧筠才开始筹划下一步计划。
“农贤,你去外面看看有人发现黄威的失踪吗?切记,不要被人发现你在打听黄威下落。”
“是。”农贤当即领命外出。
冬竹趁机问道:“小姐,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当真不管施乐邦的事情了?”
“自然不是。”谢碧筠站了起来说:“准备一下,我们去府衙,陛下亲自下旨封的县丞也该上任了。”
“是,奴婢这就帮你重新梳洗打扮一番。”冬竹面带喜色,她就知道谢碧筠不会放任这种狗官继续为害百姓的。
来之前,听说庆县是个治安很好的地方,就连县太爷也仿佛是个摆设,极少有人去击鼓鸣冤。
当时谢碧筠还对施乐邦一顿赞美,夸他是个好官,将庆县治理的仅仅有条。
只是没有想到,其中竟然有这么多的隐情。
但恐怕不是情报有误,庆县的确极少有百姓击鼓鸣冤,不过现在看来,并非这里路不拾遗,而是没有人敢去惊扰那位县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