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深!你有完没完?你问这些到底什么意思?我只是去出个差而已,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你绿了吗?”
沈舟遥很不解,她知道陆林深一直看不惯韩天墨,可介意归介意,她也知道他是信任自己的,即使知道他们偶尔会在一起工作,却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依不饶的追问过。
“我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林深也有些着急,不由得跟着抬高了音调,奈何他即便抬高声音也没有多大音量,话音刚落便抬手抵着唇咳了起来,紧接着把镜头挪开。
他动作很快,可沈舟遥还是看到了屏幕前一闪而过的输液管还有他手背上的白胶带。
她的心瞬间悬了起来,焦急道:“喂,你怎么了,为什么在打针啊,哪里不舒服,很严重吗?我过去找你......”
说着,沈舟遥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陆林深立起手机,气还没喘匀,急忙阻止:“我真的没事。”随即又咳了两下,他眼眶泛红,转了摄像头对准头顶上的药瓶,“只是葡萄糖而已,放心吧。”
沈舟遥闻言停下脚步,盯着屏幕仔细确定了输液瓶上的几个字才慢慢退回沙发。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轻声开口:“对不起,我太不懂事了,明明知道你生病不舒服还冲你发火。”她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后悔的不得了。
陆林深转回了镜头,轻喘了两下调整呼吸:“不怪你,是我没把话说清楚,我是担心韩天墨身体不好,同行的如果都是小姑娘,万一出了什么事没人保护你怎么办。”
“怎么会突然担心这个?以前我一个人去暗访的时候你不都是很放心的吗?”沈舟遥轻声问。
“不知道,就是有点不安,总觉得今年不太平。”
……
他低下头,那场越想越蹊跷的车祸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随之而来的还有沈舟遥昏迷时苍白的面容,那个短暂存在过的孩子,以及不久前,南南刚被换掉的药瓶......
真的是警告吗?
他的爱人,阿铭的孩子......如果自己继续追查下去,她们还能够如此幸运吗?
“深深?”
陆林深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没来得及收起的慌乱,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缓缓问道:“真的一定要去吗?”
看着他的样子,沈舟遥竟开始有些犹豫,忙完南南的手术他应该就能回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再不多久就是奶奶的忌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到时候留他一个人在家......
可是陈平瑞的事肯定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现在终于有了些眉目,事关陆林深的名誉甚至是安危,她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对,一定要去。”
“那我陪你一起。”
“你......”沈舟遥正要阻止,便听他说:“我不会影响你们工作的,你们去哪里我开车在后面跟着就好,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
沈舟遥不明白他这突然的不安是从何而来,但她能真实的感觉到陆林深是真的很不放心,否则他不会这么反常,那种对于未知的不安全感其实就是无从解释,但是她却完全可以体会。
“好,不过这都是下周的事了,你先好好休息,具体怎么安排等你回来我们再商量。”
“嗯,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
挂断电话,陆林深的手便颓然落在了被子上,随即身体也跟着慢慢滑了下去,侧过身把自己蜷了起来,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一直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任侠走了过来,把输液管从刚才临时换上的葡萄糖上拔了下来,重新插进止血药的瓶子里,随后坐在床边捞过他的手,皱着眉头啧了一声:“就知道会跑针,怎么没轻没重的,手机都被你甩地下了。”
他一边数落他,一边帮陆林深拔掉针头,想换只手重新扎上,手指刚握住他的手腕就被甩开:“我不想打了,难受。”
陆林深没有睁眼,卸去了方才强撑起的伪装后,声音里一点力气都没有,沙哑低弱的不像话,更谈不上什么说服力和威慑力了。
紧接着便是手背一凉,他睁眼,任侠连止血带都没用就又给他扎了一针。
“难受也没办法,自个受着吧,刚才人都说了要来陪你,是你死活不让,怪得了谁?”
任侠利索的贴好胶布,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接着说:“现在不扎明天更难受,后天还要上手术呢,这个状态怎么行,周老师好不容易答应给你下镜子止了血,罪是受了点,但好歹是把血止住了,你消停两天,好好缓缓,也许之后修养好了就不用手术了,这要是穿孔了,你就是有命下手术台也没命逃过周老师的嘴,听见没。”
陆林深缓缓动了动冰凉僵硬的手指,手背已是青红一片,他体温常年偏低,双手也总是冰凉,冷冰冰的液体输进血管里就会是这个样子,半条手臂都快没了知觉,胸膛里不断翻涌着阵阵呕意,他强忍着压下来,眼睫轻轻颤了颤,低声道:“知道了。”
任侠叹了口气,起身拍了两下白大褂便出了门,没过多久又转了回来,往他怀里塞了一个粉色的暖宝宝:“问小美借的,你活了之后记得还给她。”
陆林深无力的笑了笑:“谢了。”
更至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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