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小的仿佛已经钻进了地缝。
陆林深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后接着生气,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进屋。
沈舟遥踩了拖鞋,跟着他进去,被他安置在沙发上乖乖坐着。
陆林深脱了外套,打开客厅的柜子找药箱,沈舟遥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门口那个孤零零的行李箱,突然觉得不舍。
她又看向他,心里的委屈渐渐翻涌。
悄悄走掉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要让她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明明知道她看到他就会心软,还嘱咐这嘱咐那的......哪里是什么小鹿啊,明明就是狐狸是狐狸......
臭狐狸。
这么想着,狐狸甩着尾巴走了过来。
陆林深在她旁边坐下,检查确定了没有破口后才拧了毛巾小心的擦拭着:“去医院的时候摔得吗?有没有去看看骨没骨折?”
“拍过片子了,没骨折。”
“谁给你看的?”他问。
“怎么了?有问题吗?”
陆林深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伤成这样,去春晖看病,医生连伤口都没处理一下就让你走了,也没人告诉我,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他心里生气,气她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又不忍心发作,语言却已经被调到了咄咄逼人模式,把枪口对准了某个不知名的医生。
“跟医生没关系,我拿了报告就走了,手指是回报社拿资料的时候弄伤的。”
“你别问了行吗?”
见陆林深还想再问,她赶紧先一步开口,语气里不自觉带着不耐,随后泄气似的垂下头。
算了,还是不要说话了,她觉得自己的嘴好像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了,说什么都会后悔。
所以要她怎么把因为总是想起陆林深所以心不在焉的忘记在合上抽屉之前拿出自己的手这件事告诉他?
......
他果然没再开口,也像他刚才说的那样没再碰她,只是把她的手放在垫子上处理伤口,在需要的时候隔着衣服托起或转动。
她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轻柔却又利落的动作,空气安静的快要凝滞,再没人打破这片沉默。
不知道看了多久,好看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疑惑,蛾眉跟着蹙起。
他好像一直在用左手上药?
她有些不解,接着看下去,又见他缠好纱布后,拿过准备好的胶带,左手指腹轻轻用力,粘上了纱布的接口,右手全程只是扶在她的袖子上,没有丝毫动作配合。
其实他包的很好,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觉得动作上有什么别扭奇怪,他面上也看不出丝毫勉强为难,可她还是觉得不对。
沈舟遥倏的把手收了回来,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拧着眉头问:“你手怎么了。”
虽是问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陆林深一惊,手指下意识的想要收紧,却又不动声色的停住,语气一片泰然:“没怎么,练习左手的灵巧度而已。”
沈舟遥显然不信,半信半疑的审视着他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破绽,她却还是疑惑:“你的灵巧度还用练习吗?”
陆林深笑了笑,重新捞过她的袖子,继续处理下****,低头的瞬间却是黯然:
“终究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