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唤。
帝俊慢慢转过头,点头:“羲玄。”
“不知陛下有何等重要的事,以至于不惜将璇玑拦在外面。”
这话显然颇有情绪,但帝俊没有恼,“我找你来,确实有桩要事,他深深的眸光掠过羲玄,“羲玄,你和战神并非良缘。”
羲玄不气反笑:“此话怎说。”
“孩子,她是你的劫数。”帝俊难得的叹了口气,“如果你非要与她在一起。这一场劫数势不可免。千万年之前你为她吃的苦头还不够多么。”
“何况你们本就情深缘浅,何苦来哉。”
羲玄沉默了一会儿,问:“陛下可得见我们的未来吗?”
“天机不可泄露。”
羲玄淡淡的笑,一字一句:“我不后悔。”
“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不悔。”
他看向帝俊,看着他万年来都不曾有过大喜大悲神情的脸庞,这九重天至尊无上的帝君,仿佛生来就该如他这般四大皆空,无上庄严。
“天帝,我不似您,六根清净,羲玄心中装有一人,为了她,我可以抛却一切。”
“哪怕性命。”
“吾儿,你……”
“父亲——”
帝俊面上微显动容,这是羲玄第一次叫他父亲,而不是冰冰冷冷的两个字“陛下”。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的道。”帝俊再不劝诫了,轻敛衣袖:“罢了,道法自然,你有你的道,那便自行去了吧。”
羲玄并没有离开,他望向帝俊,眸光炯然若白昼之光:“这亿万年来,羲玄还有个疑惑深藏心底。”
帝俊叹了口气:“你问吧。”
“陛下可曾……对母亲有愧?”
褚璇玑站在一汪池水边,无聊看着倒影在水里的月亮。
突然耳朵一动,有人!
“你是何人?”她转身,警惕的对身着赤色长裙的女子说道。
羌离上下审视她:“我是该叫你褚璇玑呢,还是战神,将军呢。”
褚璇玑感觉很不舒服。
她很讨厌被人这么审视,好像在看一件物品,而不是活人。
她语气淡漠,拢起袍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无名之辈?”
“战神啊战神,你当年可是杀了我父亲,怎么战神记性不太好,这么快便给忘了?”羌离冷笑一声。
褚璇玑闻言浑不在意的偏头一笑,懒懒道:“我杀过的人多了,几千万年间这双手不知沾惹了多少血腥,若是什么样的刀下亡魂也劳我记挂,那岂不是累死了。”
羌离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种态度,一拂袖摆,“休要逞口舌之快。”
她嗤笑:“怎么,只需你逞口舌之快,还不许我了,你们天家这是典型的只需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啊。”
褚璇玑上下轻蔑的打量她:“而且,你冒冒失失出现在我面前,是想找我报仇吗。”
“有何不可,”羌离冷哼,“你如今只是个法力全无的凡人,我轻而易举就可以让你不存于世间,毕竟,死了个凡人算不得多了不得的事。”
“噢——”褚璇玑拖长了声音,施施然:“那你试试。”
“你……”羌离瞠目结舌。
褚璇玑说的不急不缓:“你倒是看看,若我莫名其妙死了,羲玄会不会放过你,我的那帮朋友,腾蛇,无支祁……会不会放过你。”
“他们是不是哪怕上天入地也不惜要将你揪出来,一寸寸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羌离气的浑身发颤,眼眸赤红,这个褚璇玑,怎么过了千年,脸皮子倒修炼的愈发厚了。
羌离深吸一口气:“战神,我不和你多说,我来此,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你与羲玄殿下不能在一起。”
“在不在一起与你没有分毫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