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翻遍了天妖魔三族的典籍,甚至捉了那里的大夫来逼问,可是仍一无所获。
一个捉来的小仙官睁着惊恐的眼:“天罚印,那是三界恐怖至极的存在,一旦种下,哪还有什么解除之法,那是必死无疑啊。”
褚璇玑一时戾气大生,一掌劈的他灰飞烟灭,劈完了之后方有点后悔,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杀了此妖,就能救司凤了么。
“心神激荡,脉象极弱。”
亭奴给床上的人诊好脉之后叹了口气,“大人,我不知道你们二人有什么仇什么怨,他都这样了你就别气他了。”
“为什么一定是我气他,不是他气我?”
亭奴闻言无奈摇了摇头。
真是一对冤家。
而后他眸光一闪,从床边拿出一条被血浸透湿的手帕,“璇玑,你看这是什么?”
褚璇玑颤抖着抚了上去,那上面深红色的血迹早已干涸,透出不祥的死气。
“他明明……”
亭奴接过话头,“他明明这几天精神都很好,对吗?”
“大人啊,你忘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他叹息,“天罚印岂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它每时每刻都在侵蚀他的心肺。”
“也就是羲玄殿下忍耐力惊人,要换旁人,早就去寻死了。”
“这种疼岂是常人能忍受的,直叫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褚璇玑仿佛遭雷劈了一般,失了魂魄,她前几天还跟他发火,如果他再敢伤害自己一分,便叫他生不如死。
岂知哪里需要她来。
他隐藏的那么好,好到她没看出他一呼一吸唇齿间隐藏着剧烈的痛楚,没看到他的每次微笑下面是翻腾不息的血气。
“璇玑……”
床上的人全身剧烈痉挛起来。
褚璇玑轻声说:“司凤,我在。”
却又听他神志不清的呓语:“母亲。”
褚璇玑拨开他被汗水浸湿的发:“是我。”
亭奴说:“西药怕是不行了,药力过强,司凤如今身体太弱,恐怕承受不住,我去熬些中药。璇玑,你在这里守着他,有什么不对立刻去找我。”
她默不作声的点头。
褚璇玑就这样听他喊了一夜。
无非是对“璇玑、母亲”这两个名字颠来复去的喊,然后磕磕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些胡话。
魔神大人不厌其烦的在这两个角色里来回的切换。
“璇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我……以后……不会了。”
他小心翼翼,带着讨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褚璇玑握住他的一只手,说:“我怎么会生我家司凤的气呢,我不生气,一点儿也不。”
“母亲,你不要抛下我……”
“我……好想你……”
“真的……真的…好想你……”
他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褚璇玑用手擦掉那滴泪,柔声道:“我知道。”
“我永远也不会抛下你的。”
最后他又来了一句,“父亲——”
褚璇玑还没来得及应对,却听他几不可闻的呢喃了一句:“我不怨你了。”
褚璇玑心中冷笑:天帝!
只见他眼睫颤了颤,醒了过来。
“璇玑,是璇玑吗?”
褚璇玑握住他的手,柔声答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