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觞气不过,上前一步质问:“喂,恶女,小哲手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林沫沫理直气壮地道:“当然……”
不是我!
可嘴里蹦出来的字竟然是:“是我!”
林沫沫当场吓白了脸,她的嘴不听使唤,她脑子里明明想好了说辞,怎会如此!
贺云觞冷哼一声,又问:“你为什么对他下毒?”
林沫沫本能地想闭紧嘴巴,可双唇张开,熟悉的声音又从她嘴里吐出来,“我妒忌他!我讨厌他!他刚来就受到了村民的喜欢,还每天和顾昭形影不离,我每次都殷切地讨好顾昭,他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村民嗟嘘。
林沫沫则惶惧地瞪大了眼睛,死死捂住了嘴巴。
不是的!
不是的!
这不是我要说的话!
阴寒之意从林沫沫的脚底直蹿心头。
她确定自己是中邪了,一定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言不由衷”,“胡言乱语”。
“沫沫,你在说什么?”村长怒道。
林沫沫抿紧了嘴巴拼命摇头,只剩下眼里哗啦啦地流下。
顾昭冷漠地站在一旁,不插手询问,只是眸色深邃地盯着一群人,最后目光落在墨哲中毒的手上,整个人阴郁到冰冻三尺。
“我再问你……”
林沫沫一下子捂住了耳朵,颤抖地道:“别再问了,别再问了,求你。”
贺云觞哪管她三七二十一,道:“昨日你说墨哲侵犯你,你看他手都成这样了,怎么解你的衣衫?所以你是自导自演,你意欲何为?”
“我……我……”林沫沫张口结舌,一狠心,她竟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半条鲜红的舌头从她嘴里吐出来,血流了满嘴,滴落了一地。
这一举动,着实出乎众人的意料,在场的人除了顾昭,无人不骇然动容。
七手八脚地将人抬进了屋,村长念及姑娘自小举目无亲,吃着村里百家饭长大,便心生怜爱,求着顾昭救命。
顾昭冷冰冰地无动于衷。
墨哲劝到:“先把人救下来再说吧。”
顾昭不情不愿地给人止了血,救了命,但林沫沫自截了舌头,这辈子注定讲不了话,这一点顾昭爱莫能助。
“这孩子,这孩子啊……怎么就想不开走了歪路了呢。”村长老泪纵横,“脾气怎么就这么将倔呢。”
墨哲看着心里酸楚,他其实早知道林沫沫对他的些许敌意,但是他没放在心上,甚至纵容了对方的歹意,才导致今日的悲剧。
“对不起。”墨哲道歉,垂下头。
“该道歉的不是你。”一只大手按住了墨哲的头,轻轻揉着,“一会儿别乱跑,在你房间等我。”
村长有愧,他家孩子犯了错,还要人家先道歉,便道:“仙君,对不住,你看,孩子都这样了,你们能不能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可她……”贺云觞的衣袖被水轻舟扯住,水轻舟默默摇头,示意此事墨哲自有定数。
墨哲道:“村长无须放在心上,明日是十五日之期的最后一日,你让林姑娘好好养伤,我们也会尽完最后一天的义务,此事就此作罢,往后谁都不会再提。”
村长心疼地看着墨哲的手,感激之下转而握住了他的手腕,“好孩子,好孩子。”
墨哲回到屋子,在屋里踱了几步,内心有些期盼和焦躁。
顾昭说会来找他,可他昨天夜里才来过,给他带了两瓶药过来,说是可以治愈手伤。
白色罐子里的药,涂在手上,一阵清凉舒服,说是涂上三天,可消肿生肌,蓝色罐子里的药,是祛疤美肤用的。
“嘶……”墨哲坐在凳子上,左右瞧着两瓶药出神,“不愧是凌云阁,仙丹妙药不在话下。”
可墨哲不知的是,这两瓶药是顾昭拖了某位上神,挨了芷藜仙尊一顿臭骂求来的。
“小哲。”顾昭现在进屋,轻车熟路,都省去了敲门问候的“基本”礼节。
墨哲抬头,见顾昭正大光明地贴着他坐下,顿时局促起来,想避却被人家挽住了手,“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