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车一骑绝尘开走了,岑嘉被孟思渺接到了她家,而江诉景的门前也出现了一滩血迹,浓稠又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江诉景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吓得魂儿都丢了。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岑嘉的别墅门上落着锁,而且大晚上怎么也敲不醒她隔壁户主的大门,一急之下报了警。
他结结巴巴说着,警察信以为真听着,从他语无伦次的描述来看,已经完全当成一场恶劣的刑事案件来判断。
立马派了一队人出警,按着他说的地址往过走。
要说什么时候感到不对劲,那铁定是他一遍又一遍给那个陌生号码回电话时无人接听的状态,最后直接提示变成了空号。
警察来了后只通过简单的气味判断就对该“案件”做出了冰冷又无情的解释,还给他投去个看智障又同情的目光。
在江诉景的胡乱纠缠下,警察联系调出这段时间的监控视频查看。
于是,他成功地在视频里看到个熟悉的人影,岑嘉嚣张地提着一小罐血浆从隔壁的小别墅悠哉游哉走出,到他门前停下脚步。
然后,很不小心地洒了一地。
从行为上,根本判断不出是不小心还是有意为之,不过这都不重要。
江诉景锁着眉头,嘴角微抽,再次回想起那股过重的腥味和暗红中带点黑的不正常的颜色,一下子反应过来。
哪是什么人血,分明就是狗血。
于是,他因为报假警被敬业正直的警察叔叔教训了一番,还被收了200的罚款。
情节较轻,念在是初犯而且认错态度良好,警察并没有对他进行行政拘留,只进行了思想教育。
月影婆娑,晚风吹动树叶哗哗作响,警车走后,他在原地又站了会,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江知毅的电话。
岑嘉肯定知道什么了。
那头一秒掐断。
又给贺群打,他在里面洗澡,陈瑜刚听完她们的事格外心疼岑嘉,捞过手机替他掐断了,还短信回了句——死渣男。
江诉景:“............”
许成晏打不通,陆检不接,孟思渺秒挂,岑嘉关机,他没一个能联系到的人。
忽然又想起岑嘉给他买的生日礼物还在房里,他跑回车上翻出钥匙,捏着鼻子快步绕过那一大摊的狗血进了房间。
一秒不停赶紧关上了门,怕慢一秒,腥稠的恶心味就被风卷进来。
真狠。
推开门,一片空荡,搬家公司应该刚走不久,借着月影隐约还能看到空气中飘浮的细小微尘,少了几分人气。
虽然签好了转卖协议,但新的买家不着急入住。
除了他要求的几件东西,其余的物品都还在,没有随意乱动,大体上还是维持着他走时的模样。
到推车边,上面蜡烛已燃尽,旁边的小塑料袋里还剩下几根余下的,他拔下又重新插上,把灯关掉,星星灯打开。
暖黄色灯光晕染着整个房间,烛光也明亮起来,交相辉映出一张落寂又带点颓丧的脸庞。
他双手交握,趁着蜡烛再次燃尽的时候心里默许了个愿,睁眼,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视线落到旁边小桌子上倒下的纸板,他小心拿起来,轻轻拂去上面细微的几乎看不清的灰尘,动作轻柔又专注。
搁至一边,看着一地各式各样的礼物盒子,他环视一圈,果断走到角落处,伸手拿起刻意藏在墙角又毫不显眼的蓝色包装盒。
其余的不是黑色就是白色,还有可爱的糖果色包装袋,他看都不看直接选择了忽视。
岑嘉轻微强迫症又有职业病,什么时候都讲究搭配协调,星空色的蛋糕就应该配大海一样蔚蓝颜色的礼物袋。
没有过多停留,拿起一侧包装盒,他鼓捣了半天把蛋糕小心装好,提着两个盒子驾车离开。
与此同时。
先前岑嘉用来联系几人为他过生日而组建的群改了群名——
【整死江诉景的第1天】
*
此刻的孟思渺正载着岑嘉在空旷无人的大马路上兜风。
岑嘉肺都快气炸了,那一通恶作剧的小报复也没能抵消她心里的怒火,想着先沉默着缓一会,再准备和她说。
孟思渺也是心神不宁的状态,她刚才与一辆奥迪擦身而过,对面的车窗缓缓推起时,最后一刻她透过车隙看到个轮廓熟悉的侧脸。
刻意维持这种不波不澜的状态有多少年,现在仅一个模糊的侧脸就能让她再次失魂落魄,把她击得溃不成军。
还真是没出息啊,孟思渺低头笑。
岑嘉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侧头看过去,孟思渺看似专注目视前方,实则心里早已丢了魂,根本没对她的视线察觉半分。
能在那个时间段见到的人,根据时间算起来也只有江知毅。
岑嘉在脑里搜罗着信息,孟思渺又说过她前男友之前是个警察。
这不会这么......巧合吧?
不过也十有八.九了。
职业、年龄信息都对的上。
江知毅是亲手把她又一次推入地狱的人,那在那段把她伤得支离破碎的感情里,他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岑嘉在心里盘算一番,从细枝末节处试图推出一点信息,答案其实已经很清晰明了,但她也不会开口问一句。
她这点和孟思渺一样,两人交心但又在一定层面给予空间和尊重,除非自愿,不然对于不想说的事另一方绝对不会逼迫。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从难过的情绪中先抽离出来,不要过分沉浸在这种氛围里胡思乱想。
“思渺,你这段工作忙完了吧,咱们一起计划的旅行是不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她现在可是有一大笔巨款,不用简直浪费某人的一番心意。
这个想法还是孟思渺在她修养的那一个月先提出来的,为了安抚她受伤的心灵,也是为了缓解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压力和烦闷。
名气她有、钱这些年她也赚了不少,但一直处于轮轴转的状态,身体属实吃不消。
都说女生二十五岁之后身体机能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二十出头时,感冒都不用吃药自己就能好,现在换季或者稍微着一点风都能病好长一段时间。
她急迫需要个放松的切口和把往事彻底放下的决心。
公司的合约正好月底到期,她也就不打算续约了。
按照原计划开家淘宝店,没事就种花喝茶晒太阳和小姐妹谈谈心吧。
孟思渺果然被她转移了话题,不揪着一件陈年破事不放了,脸上阴霾褪去,依旧是笑容明媚:“月底合约到期,我们下个月开始。”
岑嘉:“一言为定。”
她把今晚的事组织了下语言和孟思渺说了一遍,孟思渺听完吐了口气,一脸无语:“这孩子指不定脑子有点毛病,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哪怕他是缺了一条胳膊,你都不可能抛下他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