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改宗归依了天主教,而且那一段在世人看来完美无缺的姻缘也定下了确切日期,有人将此归功于我的劝引。我本以为那封措辞严厉的信会让梅塞公爵震怒,没想到马上给我回了封口气迥然不同的信,谦恭卑顺之至地恳求能有在梵蒂冈举办婚礼的殊荣。
“这些大贵族啊!”我不由得感慨。
“您应该承继捞个肥差,毕竟这亲事是您促成的。”皮埃尔为我愤愤不平,“连后厨的柴火工都能尝到甜头,要不然我帮您求求奥古斯都大人。”
皮埃尔最近总见到奥古斯都,大人物的滤镜很快消磨殆尽,很快乐天派的小伙谈起奥古斯都来就像谈及自己的老朋友一样顺口。
“他不会给我权势,而且这门亲事……谁知道将来会成什么样呢?”
“奥古斯都大人对您就那么不算回事吗?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家子的呢。”
这又是另一个传闻。我火箭一般的晋升速度让外人以为我跟奥古斯都感情深厚。事实上我们间的交往也许都没有他跟皮埃尔之间多。
“约瑟和犹大也是兄弟。”
我又恢复了在战争期间中断的夜祷,那时我已经成了无神论者,但现在我不得不相信。我总是觉得,在不久的将来,未来的某个地方,我们还会再见。
“自此刻起,直至生命的终止,我将牺牲全部的欢乐,以每日的忧伤和创伤的鲜血疗伤。”我低声哀求,“请对他好点,上帝,让我来赎回一切罪恶。”
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上帝为我安排的路有多难走,而在祈祷的时候,我愿没有想到誓言会被如此应验。而在当时,梵蒂冈所维持的微妙平衡使得每一天都像是隆重的庆典。
但该来的还会来。
当曙光初照,太阳的金蛋犹如画中带火焰的红轮,喷薄而出,冲破天幕。在这背后,光的波涛已经跃跃欲试了一阵时间,准备好横空出世,将神秘的昏暗抹去。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亚瑟兄弟。”当我醒来时看到奥古斯都正对我坐着,大吃一惊,还以为这是我想象的画面。
“我的上帝,你怎么进来的?”我迅速用被子将全身包的严严实实。自从收到警告后,每晚睡觉前我都会确保将房间锁成密室。
“这是一栋有三百年历史的房子,亲爱的兄弟,只锁你能看到的出入口没用的,地下早就被挖成了筛子。”
然后奥古斯都转过去,示意我赶快换衣服。而他面对后山陷入沉思,朝阳烁金,钟声寡欢。他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帝国,就象想起一个该死的城市,恨不得立即将它烧成灰烬,把它从现实世界中清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