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今天忙里往外的，夏晚柠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收拾,跟他一起到厨房忙活。
她没有过年的喜庆和兴奋,忙完后，直接回房间里躺着。
边玩手机，边扫几眼电视上在播放什么，她关注的重点还是手机。
接完电话后，言斯年进入妻子的房间,看到她这样,问：“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床大得很,躺两个人绰绰有余，夏晚柠没有拒绝他。
与以往过年的感觉不同，但言斯年心里十分满足，全因身边有妻子。
言斯年看电视上在播放的晚会，夏晚柠则专注地玩手机,互不打扰。
突然,房间里响起好听的纯音乐。
夏晚柠记得这音乐是狗男人的来电铃声,不由瞥了他一眼。
母亲来电,言斯年立刻按下接听键：“妈,新年好！”
听见狗男人称呼来电的人为“妈”,夏晚柠一半注意力转移到他脸上。
狗男人和他母亲关系不怎么样,可他到底是他母亲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她目前名义还是他的妻子,他母亲给他打电话，千万不要提到她，就当她这个儿媳妇不存在吧。
言母晚上睡觉的时间,向来是九点左右。
睡前，想到儿子可能是一个人度过除夕夜，她就问候关心他一下：“你今晚在哪里过的？一个人吗？”
“我在晚柠这里。”
言母很久没问过儿子和夏晚柠的婚姻情况，儿子也不主动说，听到他和夏晚柠一起过年，嘴角微弯：“你们和好了？”
劳碌大半辈子，言母是想下半辈子悠闲度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儿子总归是她一手带大的，平常见面不多，母子感情还是在的。作为母亲，她希望儿子过得幸福，不要像自己那样。
言斯年沉默了会：“没有，不过快了。”
儿子沉默的那一瞬间，言母觉得有必要和夏晚柠聊聊，便道：“晚柠在你身边吗？把手机给她，我跟她说两句。”
“妈，这不太好吧？”
妻子和母亲接触极少，两人可谓是不熟悉，言斯年知道母亲是一番好心，可妻子也许会不高兴，不想接他母亲的电话。
言母语气微变，命令道：“她是在你身边吧，手机给她！”
将手机给妻子前，言斯年捂住手机，小声地问：“晚柠，我母亲要跟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夏晚柠：“……”
从狗男人口中听到她名字时，她就有不祥的预感。
言母还是想起了她这个儿媳妇，之前告诉言母他们要离婚的事，那个尴尬，她还没忘记，因此不想跟言母说话。
对方是长辈，又和她没有过节，虽然不熟，每次见面都是和和气气的，犹豫了会，夏晚柠接过狗男人的手机。
张嘴想说新年贺词时，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叫“妈”，还是“阿姨”？
好像哪个称呼都不对！
通话时间显示过去了约两分钟，手机里没有传出断线的刺耳声，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言母摸不准儿子有没有将手机给夏晚柠，开声道：“晚柠，我是斯年母亲，你听电话了吗？”
对方主动问她有没有听电话，夏晚柠干脆忽略称呼：“我在听的。”
“新年快乐！吃完年夜饭了吗？”
“刚吃完没多久。”
“你跟斯年还好吗？”
“……”
回答言母上一个问题时，夏晚柠就猜到肯定是言母在铺垫，果然，该逃不掉的还是逃不掉。
现在她和狗男人挺尴尬的，说好吧，他们持续分居中，说不好吧，他们也没有到那种程度，能和平共处。
纠结了会，她委婉地说：“还好。”
“还好”是一个万能词汇，怎么理解，就看言母的了。
言母从中理解到，夏晚柠并没放弃离婚的打算，跟儿子和好的路，漫漫其修远兮。
片刻后，言母道：“我养大的儿子，我了解他。他在感情上没有经历过什么事，你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没跟你恋爱多久，他就跟你结婚了。我知道你们俩相处，是你一直迁就他，他呢，行为和想法，难免会有些你不喜欢的。”
言母的话，令夏晚柠心里有一点点怵，无法猜测她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夏晚柠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接不了言母的话，只能用这种方式去表明，自己有在听她说话。
隔着手机，看不到夏晚柠的样子，言母也不用猜她听了后，会有什么想法。
言母继续道：“你们还年轻，结婚也才三年多，普通夫妻在这个阶段，都是处于磨合期，会容易发生矛盾。他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千万别忍着，有什么就跟他说，他要实在改不了，你跟他生活很不开心，再跟他提离婚这个事。”
夏晚柠听出言母一点点意思，言母似乎是专门为言斯年说话，在劝她不要跟言斯年离婚。
言母当婆婆，从来不管儿子和儿媳妇之间发生什么，都不需要他们两个出现在她眼前，有时候存在感低得可怕，仿若没生过言斯年这个儿子。
被劝不要离婚，夏晚柠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言母话没说完，不用夏晚柠有回答，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对方没有做十恶不赦的坏事，要给对方改正的机会。你不能没给对方机会，就坚决地和对方断绝关系，我也不是要指责你，但婚姻终究是人生大事，慎重一些，是对自己负责任。”
这话，夏晚柠更没法接了。
对于她要和言斯年离婚，言母是帮言斯年说话，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她半句不是，都说是言斯年的问题，劝她给言斯年个机会，离婚要慎重。
到最后，言母道：“我当母亲的，想孩子过得好一点。你也不用把我的话，当成是你一定要去做的东西，至于离不离婚，选择权在你手上。”
感觉言母应该接下来没有话要说了，夏晚柠开口：“我明白您的意思。”
言母挂了电话后，她才把手机还给言斯年。
妻子和母亲通话，只说了三句话，并且都是短句，有限的线索里，言斯年猜不到母亲对妻子说什么。
他放好手机，直接问妻子：“晚柠，我母亲跟你说什么？”
夏晚柠挑眉：“你猜。”
自小是跟着母亲长大的，言斯年对母亲非常了解，她是把事业看得比丈夫孩子重要的人，大部分心思用在事业，在工作上和教养他时，母亲会颇为严厉，但不会说难听的话，去讽刺或者是打击别人。
妻子让他猜母亲说什么，他真猜不出来。
由妻子的语气和神情去判断，只能大概猜到母亲说的话，没有让妻子反感的。
沉思一会，言斯年问：“是跟我有关吗？”
见他如是绞尽脑汁地去猜测，夏晚柠道：“你母亲叫我离婚要慎重。”
观察了下妻子，神色中没有不悦，言斯年目光移回到电视上：“可能是你之前给她打的电话，你今天想起来，就跟你说两句。”
夏晚柠低头看自己的手机：“你母亲是在关心你。”
“那你……听我母亲说的话，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想法。”
世界上大多数父母，都是想孩子过得好的，身为言斯年的母亲，言母关心自己儿子的婚姻，也正常。言母说的话，夏晚柠可以理解一个母亲的心，言斯年不想跟她离婚，言母来劝几句，情理之中。
妻子忙着看手机，言斯年也不问了，知道适可而止。
再问，妻子可能就嫌他烦。
手机看久了，夏晚柠眼睛疲惫，去洗漱，留言斯年一个人看电视。
要洗头和做护肤工作，一切弄好后，已到深夜，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床上空空如也，电视机也被关了。
人呢？
夏晚柠没去找言斯年，打算将头发吹干，再找找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