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荷当真抬胳膊吸了吸鼻子:“好像是有点儿……”
眼下,付荷满脑子都是史棣文对高惠的含情脉脉。剪纸有什么好看?哪有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好看?瞧,这《十二生肖》多栩栩如生。看,这《百花齐放》多巧夺天工……
不能想。
越想越酸。
三楼的水幕。
付荷一行人赶到时,史棣文和高惠在等候着了。
飞流直下的水幕,她们从这一侧赶到,他们等候在另一侧。双方的呈像都在波动。史棣文面孔隐隐约约,但挺拔、惬意,抢眼得不得了。
付荷一行四人战线拖得长。从水幕这一侧绕到另一侧,她耳闻似乎有路人将史棣文认出来,一边走一边指指点点,说是他,就是他……
但具体指的是什么,便不得而知。
还是史棣文最先打招呼:“既然是毛睿请客,我们就客随主便了。”
“刚刚没来得及介绍,这位是任老师,”付荷出面,“毛睿的……朋友。”
史棣文点点头。他这个人,一点就通。
毛睿暗暗掂量了钱包:“那就鼎泰丰好了。”
秦思缘走在第一个。毛睿和任老师形影不离地走在中间。史棣文同样和高惠形影不离,却将付荷拴在了后面:“付荷,我有个问题请教。”
然后,他问她:“那任老师是怎么回事?”
这的确是个好话题。
付荷三两句讲了来龙去脉,收尾道:“托你的福,她对毛睿更死心塌地了。”
这时,史棣文没头没脑说了句英文。付荷没跟上,带着问号嗯了一声。史棣文轻叹,再开口还是句英文,但换了另一种小儿科的说法,英译中便是:你在不高兴?
付荷否认,说No。
他不信,又用英文说了句别不高兴。
他不差毛睿这一顿饭,只是要对付荷说这一句话。
付荷将话题兜回去:“秦思缘这次恨死你了。”
“小菜一碟。”史棣文不以为然,又将话题兜回来,“Miss何的英文要加把劲了,你这也就小学水平。”
付荷气结:“我就是听力差一点。”
“嗯,听力是最重要的。”
付荷恨得牙痒痒,心说F**k!
从始至终,高惠一言不发。
史棣文追上毛睿和任老师:“任老师是教哪一科?”
秦思缘落到同付荷肩并肩:“他这又是哪一出?”
“给你赔罪。”付荷心领神会,“惯用的美男计。你们家毛睿是出淤泥而不染,他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莺莺燕燕中再多个任老师,无所谓的。”
秦思缘大开眼界:“带着自己的未婚妻搭讪?好不好使的?”
虽然难度大,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三两个回合下来,史棣文说在他心目中老师是最伟大的职业,所以刚刚那一身“薄礼”,就算他对任老师的小小敬意了,钱,毛睿不用还。任老师意外,问还钱?还什么钱?
毛睿就坡下:“咳咳,余额不足,就让他先帮我垫上了。不用还了?真不用还了?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秦思缘忍俊不禁:“他可真能诌!老师伟不伟大关他什么事。”
立竿见影。
走在两个男人中间的任老师,和毛睿渐行渐远,倒是和史棣文叽叽喳喳上了。这个对未婚妻无微不至的“好男人”,太可遇不可求了!未婚妻怎么了?那也是机会面前,人人平等!
到了鼎泰丰门口,付荷打了退堂鼓:“差点儿忘了,我中午约了人……”
秦思缘留她:“推了推了,不许走。”
毛睿也留她:“你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只有史棣文放过她:“你们就别强人所难了,我们五张嘴照样吃得热热闹闹。付荷,你去忙吧。”
付荷多一句依依不舍的话都没有,可她脚再快,也快不过史棣文的嘴。
他说:“我送你到电梯。小惠要去洗手间。”
高惠仍一言不发。
似乎史棣文可以全权代表她,大至天涯海角,小到洗手间,不是她要去,是他要她去,她就可以去。
付荷跟随史棣文,将高惠推至洗手间门口。
高惠起身,艰难地走了进去。
电梯就在几十步开外,史棣文将轮椅挡在他和付荷中间:“少说有五六拨记者跟我,所以我们只能说几句。我先问你,你能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如果不能,就什么都别说了。”
“那……回头再说吧。”付荷没这个信心。
史棣文食言,抢断付荷的话:“你因为高惠不高兴,是自寻烦恼。”
“我没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