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道“你叫我们分开,却如何分法”
云翼笑道“你们北上啊,你们与汉人一起将北胡打下来,汉人感激之下,定会将这蜀地赠与你们,或另按置地,你们二者不就分开了吗”
众僚人不禁都暗下摇头,不以为然,这小孩还真是异想天开。有人嗤笑道“这与胡人一起打你们汉人又有何两样与胡人合作不得,难道与你们汉人合作就有不同”
云翼正色道“这当然有不同,汉人仁信有礼,素讲君子之道,而胡人凶残成性,打仗之时甚至不带粮草,掠人而食,与之打交道,恰与虎谋皮,汉人则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你们若帮汉人打下了北方,汉人定会还你们一个蜀地,而不虞失信,盖因汉人一直念念不忘的便是北还中原,重拾旧山河,南渡纯属被逼无奈,我们所眷恋的乃是北地,而非南地。相对失而复得的整个中原,蜀地又算什么此便是与胡人得陇望蜀二者之间的不同。”
众僚人相互对视,大觉这小孩说得有理,汉人确比胡人知书达理仁和得多,论信用只怕也要好些一僚人首领道“汉人未必就不会忘恩负义,卸磨杀驴。这些年来,汉人杀我们僚人还不够多吗”他这么一说,众僚人顿时又激起仇恨,群情激愤起来。
云翼大声道“大家只记得官府镇压屠杀你们,可你们又是如何对待汉人百姓的”
他这一说,那些僚人顿时不作声了。那些州郡的僚人还好些,可居住在山地里的僚人却时常劫掠周边的汉人,平时起冲突,也是汉人百姓处于下风。
云翼道“僚汉之所以处之不好,乃是你们冤冤相报,嫌隙方才越结越深,如果你们助汉人收复了中原,我想这将是一个好的开端。官府是镇压屠杀过你们不假,可不独独针对你们。凡子民者,皆要课税,凡暴动者,皆要镇压,此中亦包括我们自己汉人。可自始以来,有汉一朝可有过灭绝一外族的吗若然,又岂有现如今的北魏鸠占鹊巢,你等在此嚷嚷着要造反”
僚人虽然孤陋无知,但多少还知道当年胡人也曾统属于汉人,好像也确实没听说过汉朝廷曾灭绝过哪一个外族,对己虽然不太好,但也没有赶尽杀绝,这样看来汉人还真不算太坏。众僚人听完云翼的话后,不由得都沉默下去,若有所思。
云翼看着群僚,又缓缓道“胡汉诚如虎象,你们是要侍虎还是侍象,你们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