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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雪和冯松骑了她哥哥的白马,铁海山抱着那孩子随在她后面,孙泥随他兄长从镖多年,更是骑术了得。那大白马识得归途,三更左右就到了那山村学舍,五人下马,到得门口,那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房间灯火未灭,门前站着两个孩子,正是二虎和九牛,他二人竟一直等着先生,直到深夜。此刻听得马蹄声乱,到了门口,忙开门探视,只见了那白马,却不见先生,不由一阵迷茫。

    蓝雪曾听他哥说起山村情境,见了二个孩子神情,大为感动。她走到门口,拉住二人小手,笑道“你们是二虎和九牛吧你们先生请我来教你们。哈哈,还不请师傅进门外面好冷呀”

    那两孩子微微犹豫,让他们进了房来。房间里一直生着炉子,倒是暖和。蓝雪环视房间,外间是读书房,里面右间是哥哥的卧室,左间就是厨屋。虽是简陋,却收得整齐,看来哥哥在这里,也还安适。她把那小孩子拉到炉火边,那二虎和九牛一直盯着他们。铁海山满脸胡子,他二人也不害怕。二虎问道“你们是谁,云先生呢”

    铁海山哈哈笑道“小兄弟,咋们是云先生朋友。他有事回来不了,叫我们先来住上一段时间,等他办完事就来看你们。你们父母呢大晚上的就你们在这里,不担心么”

    二虎摇摇头,他睁大眼睛,大声道“我们是男子汉,可不要父母随时照顾。只是你们说是云先生朋友,我们怎么会知道了这白马原是我爹爹打猎的坐骑,后送予先生,此刻在你手里,也不知云先生怎么了。”

    蓝雪咯咯一笑,她蹲下身来,看着两个孩子,道“你们看看,我的样貌可像你们先生我是他妹妹,你们得叫我姑姑还是姐姐呢”她回手拉过那使箭孩子,对他眨眼道“你叫我姐姐的,是吧你们年纪差不多,都叫我姐姐吧。有你们几位弟弟,不寂寞也”

    几位孩子见她亲切,都红了脸,二虎道“我看你倒是真像先生。这样吧,你们先行坐下休息,待明天我爹爹过来再说吧。九牛,咋俩先烧点热水给他们喝些。”

    蓝雪拍手叫好,她瞟了孙泥一眼,孙泥一直傻傻的站在那里。蓝雪一跺脚道“你还不过来帮忙我去看看能做点什么吃的,都一天啦,你要把大家都饿死吗”

    孙泥唯唯诺诺,忙帮几位孩子张罗。铁海山哈哈大笑,扶了冯松到炉火边坐下,二人自见面后一直不便。此际坐下,说起数十年往事,再谈起别后经历,自是伤感。

    这一聊开,不知不觉天也亮了。那几个孩子也不感困倦,竟也陪了半夜。听他们聊起疆场驰骋,金戈铁马,不禁神往,都是兴奋不已,天光微亮,虽是深冬,山里人却也早起。几只狗跑到这里,嗅见生人,哼哼示威,却被九牛赶了回去。不一会,附近有人就来探问,见了诸人,也微微惊奇。毕竟这山村冬日,少见外人,这下子不见云先生,却来了这几位男女老少,自然想要问个清楚。

    不一会儿,人越来越多,山里人原本好奇,大人孩子都到了不少。刘三枪也到了,他走到房中,二虎来到他身边,指着蓝雪道“爹,这是雪姐姐,她是先生的妹妹,是先生叫她来教我们的。”

    蓝雪见村人质朴,这刘三枪身上穿件狗熊皮袄,生的高大结实,自是常年在外打猎。她原也听哥提起,当下也就笑笑。对他把哥哥的事情一一说起,众人听得清楚,见她明眸皓齿,话语清脆,也都不再疑虑。当下刘三枪就叫上王铁匠众人,给他们就近搭上几间房子。山里树木颇多,众人七手八脚,到得晌午,竟都一一安排妥当。孙泥也忙着指挥,几间房子虽是简陋,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蓝雪忍不住拍手叫好,有几位大妈送来山里冬粮,荤素不一,有的就帮忙生火做饭,热情非凡。

    这一日,到夜均是忙忙碌碌,却也一切安排妥当。当下蓝雪就决定由冯松给几位孩子教授书本,铁海山和孙泥就传教孩子们些基本武功。那使箭孩子始终不肯说出自己名字,众人无奈,蓝雪一生气,就叫他臭小子。他也不以为意,几人安排就位,便在这里安顿下来,天天教教孩子,有时到山上打猎什么的,却也安然。

    忽忽数月,已是春暖花开,积雪消融,化冰为水。这山村桃李相间,如画轴一般。山峦青松巍峨,红日逐绿,飞鹰长空,倒是世外桃源。蓝雪虽是带孩子们读书习武,但她原本孩子天性,这山里春色,她天天笑声不断,和那些孩子早已混的熟悉了。

    这一日,却是清明

    冯松和铁海山早已请刘三枪和王铁匠帮忙准备好祭品,就到山上小寺遥拜故人亲老。蓝雪带了臭小子一起,孙泥自也同去。到得山顶,放目远眺,青山罩烟,小雨如丝,万里迢迢,乡关何处此时此景,容易叫人伤感,就连那臭小子也忙着点火烧香,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倒叫蓝雪惊讶得很。

    到了下午,山上风起,还有微微凉意。蓝雪见几个孩子都穿的单薄,就张罗着下山。山路崎岖,大树间隙,雨珠零落,几位孩子还四处张望,想看见野兔什么时候的,惹得蓝雪大声呵斥,一路倒似踏春,浑没了山上那份沉重。

    几个孩子蹦跳着走在前面,到了山脚,那臭小子却突的大叫一声,停了下来。众人一惊,蓝雪抢到前头,忙拉住他,随他目光看去,也是一惊

    原来那山脚路口站着四五人,刚好堵住下山出口,显是有意为之,找麻烦来了。

    蓝雪把几个孩子拉到身后,孙泥也走到她身边。二人仔细看去,那几人却是见过的。当先一人生的又矮又胖,正是那崆峒派的贺师兄。他身边几位黑衣人,自然是他几位师弟,陇上四杰了。

    尤金鹏上前一步,对蓝雪涩涩一笑道“蓝姑娘原来跑到这山里来了,倒叫人好找冯老爷子也在这里,便是再好不过了。”

    冯松双眼虽盲,但他久经风霜,江湖夜雨十年灯。知晓这几人跟到这里,自有他们的打算。他心下微惊,眉头微皱,冷冷道“怎么了这位兄弟,识得老朽,今日到此,有何指教”

    尤金鹏干笑一声,拱手道“想不到冯老爷子尚在世间,竟在华山之上安居数年。今日到此,却是向前辈要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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