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庄很大,四周的白墙立在那里显得有些刺眼,走近后才看清,原来都被浇上水冻上了冰,这样就使原本易坍塌的土围子变成了穿了一层铠钾的护城堡垒了。姚玉鼻子哼了一声,心说这帮狗日的还真能折腾。跟着匪徒七拐八拐,进了一户门楣上写着“韩家五福”的富裕人家的大院里,只见一个矮胖的五十多岁的男人点头蛤腰地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快,快,屋里请,欢迎贵长官到寒舍做客。”姚玉猜想这肯定是本村的大地主,也一定是一个因为土改对我党心怀不满的家伙,但处于礼貌还是说了句客套话。进入屋内,只见刘汉身穿一套国民党正规军的服装,从胸前和肩章上判断是一个少将的军衔,俨然端坐在一个摆满酒菜的桌前,一脸故做严肃又掩盖不住十足匪气的庸俗表情看着进来的姚玉,背后也站着两个穿着国民党制服的人。姚玉心里不觉好笑,心说他们所谓的国民党军队就这三套衣服,而且都在这里展示出来。刘汉见身穿八路军棉服,腰扎皮带的姚玉也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真是不打不成交呀,没想到在这里我们还能见面,按家谱排我还得叫你叔呢”“这里不是我装大辈的地方,我倒恭喜你高升啦”姚玉把最后的啦字拖得很重很长。刘汉听出了姚玉口中有讽刺的意味,连打哈哈说“承蒙蒋委员长抬爱,给个司令的头衔,你不也高升了吗”“我是承蒙东北老百姓的抬爱,不过与你相比可差远了。”“姚长官坐、坐。”韩地主连忙把姚玉让到刘汉对面的椅子上。接后就听到外屋里吵吵嚷嚷叫喊声。刘汉沉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韩地主忙说“我们让跟随姚长官来的人在外屋吃饭,那些人不干,非要跟姚长官在一起。”这时一个警卫员已经撞进了屋里,刘汉身后的两个副官已经把手握到了外露的枪把上,盯着他。“小李,告诉同志们,就说我说的客随主便吧。”姚玉沉稳地对进来的同志说。刘汉举起酒杯只是跟姚玉唠叨一些家常,姚玉就一搭一哼地应和着,最后两人又对现在局势阐述了个自的看法,姚玉力劝刘汉,说“国民党无非给了你一个虚名和空头将军,现在起义立功人民一样会感谢你。”刘汉则说“国民党大批军队即将进入东北,共产党的时日不长了。”并警告姚玉如果再跟共产党走下去没有好下场的,边喝酒边劝姚玉跟他干。真是话不投机,两人一度沉默了起来。刘汉终于忍不住了,恶狠狠地对姚玉说“你们现在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车又走不了,非冻死饿死不可。再说,你们昨晚派出去的人都投降了我们。不过看在咱们亲戚的份上,我倒可以撤兵,但你们必须把火车上的武器弹药给我们留下。”姚玉早知道侦察连长赵响他们已经突围,就对刘汉说要见一见投降的人后再做决定,刘汉一摆手,一个土匪领着赵三进了屋,赵三见到姚玉脸不自觉地红了一下,姚玉问“赵三,做叛徒的滋味可好受吧”赵三挺了挺胸,说“刘司令,我才不是叛徒呢,我原就是伪满军的排长,告诉你姚教导员,侦察连长赵响他们已经被打死了,不会有救兵了,你投降吧”姚玉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我们的救援部队就要到了,你说你不是叛徒,难道你加入我们共产党的部队就不是叛变吗”刘汉见赵三猴头鼠面,吱唔着说不出话,就摆摆手让赵三出去了。姚玉看着赵三的背影,对刘汉说“把车上的弹药给你们不太现实,但给你几挺重机枪可以,但我两个条件。”刘汉见姚玉的话中有妥协的成份,不由心生欢喜,问“哪两个条件请讲。”姚玉说“第一个条件是必需把赵三这个叛徒交给我们处理。”刘汉问“那第二个条件呢”姚玉说“第一个条件答应后,才能讲第二个条件。”刘汉说“这个好办,你不是就想除掉这个叛徒出口恶气吗我们留着这样了墙头草也没用。”说着就向身后的副官摆了摆手,“去。”其中一个副官出去了。接后就听到赵三那公鸭嗓子在声嘶力竭的嚎叫和漫骂,骂姚玉骂刘汉骂土匪。两声枪响过后,赵三的尸体被两个土匪拖到他们所在的客厅窗前,刘汉向窗外摆了摆手,尸体被拖走了。问“哪第二个条件呢”姚玉说“你们要送饭送水,把铁轨辅好,把机车移到铁轨上去,我就给你们机枪。”刘汉强硬地说必须给枪后方能送饭修路,姚玉为了拖延时间,非要刘汉把路修好后再给枪。最后只见刘汉脸都变成了铁青色,气汹汹地站了起来,把酒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冲着姚玉喊道“我对你已经够仁慈的了,别怪我六亲不认。”姚玉见刘汉已经恼羞成怒,知道自己已经出不去这屋了,就站了起来,怒视着他。正在僵持着的时候,突然两声枪响,子弹从姚玉背后敞开的柜门里射出,姚玉中弹倒下了,倒下时大睁着双目。外屋的四个同志听到枪响,知道参谋长他们没有谈妥,苦于没有带枪,已经被外屋的土匪用枪给逼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