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被妻子这样眼神看着,对耳边薛平的嘱咐便听不到了,他心中无比酸涩,许久才道,“夫人可还好?”
春花点头,“好……孩子们也都好。”
“……嗯。”李成低低答应。
“夫君也好吗?”
“……嗯。”
薛平这会子已退的稍远了些,想到皇上意思,他必须在侯爷眼前,但他不想侯爷太过不自在,于是便别开眼睛,假装不听侯爷与夫人说话,只耳朵偶尔留意着。
“夫君这是……”春花细细端详丈夫,怎么也看不透丈夫现在这是个什么处境,犹豫的支吾,“夫君还能……夫君什么时候能够回家?”
“……还有些事,”李成声音堵在喉头,“……夫人不要担忧。”
“嗯,夫君没事就好。”春花喃喃。
夫妻两人原都不是什么多话之人,此时大变后再见,只觉心中似有千万句话想说,却奈何情势囿人,心绪纷杂混乱,只说完几句便哑住了,两人怔怔互望着,春花半刻抬手,拭了拭眼窝。
李成眸光微黯,手指蜷在一起,微微泛白,最终没有伸出手去。
李成看一眼薛平,低声道,“可否请公公到厅外稍候。”
薛平方才便是在嘱咐侯爷,不要与夫人相见忘情,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止,虽说皇上这会子看不到,但侯爷毕竟身份特殊,皇上如今看管的严,有些事不能顶风而上,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得适时提醒看顾一下。
不想侯爷根本就没听到心里去。
薛平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只得答应,又叮嘱一句,“是,侯爷,侯爷记得奴才方才说的话。”
李成没有回答。
薛平走出花厅,与厅外太监们站在了一处。
后山地势在宫中是最高的,花木旺盛,自来是各种鸟禽的聚集所在,薛平感受着山风徐来,听着林中阵阵鸟语,不免心胸为之一阔。
间或听听厅内,厅内静悄悄的,也不知侯爷与夫人都在里面说了做了些什么,过了许久,薛平估量时间已差不多,正要进去请侯爷回殿,却见山口长廊处拐过一行人来,薛平定眼望去,不是皇上又是谁?
李胄璋也已看到半山头薛平站在花厅外,眉头拧起。
薛平心中叫声苦,却是立马堆上笑来,立在厅边迎候,然后背后悄悄伸手,紧着扣了门好几下。
李胄璋很快便来到厅前,不高兴的看薛平,薛平干笑一声,弓腰侧身将花厅门打开了。
“皇上驾到!”
李胄璋横过眼,迈步就走进去,果见厅内只有李成与夫人两人,只是还好,这两人分别立在石桌两旁,想是听到他来,正欲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