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突然怦怦的跳了起来, 还挂着眼泪的脸红了，连耳尖都像染了桃花汁。
本来都已经自暴自弃了，结果魏世昭这是……什么意思？
陆沉霜憋了口气, 连抽抽噎噎的声都没了。
魏世昭察觉怀里的人顿住了，连声都没出, 生怕她憋坏了，赶紧低头捧住她的脸看：“怎么了？这下又没哭了？”
就见陆沉霜鼻尖红着, 脸也红着，鼻涕眼泪还乱七八糟糊了脸，却任由魏世昭捧着她左看右看。
她抿着唇，好半晌才说话：“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世昭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乐了, 想替她将脸擦干净, 又见她没带帕子出来，只能用自己的衣袖将就。
他的眼睛里有些纵容的笑意, 点点的将陆沉霜脸上的泪擦了, 而后才低声道：“就是，不想你嫁给别人的意思。”
陆沉霜被这样的魏世昭看得脸上的温热就直没下来过, 忍不住低下头, 眼睛看向旁，声音比他更低：“不嫁给别人我嫁给谁……做个老姑娘么……”
“唔, ”魏世昭擦干了她的泪, 食指轻戳上她的脸颊，弯着眉眼, “要不，嫁给我呢？”
“你……”陆沉霜抬头，收在披风里的手都攥紧了。
这人说的是真的？
她的心提了起来, 可又不敢相信，她怕魏世昭是察觉了她的心意，自己又还没有心悦的人，错将那么多年的情谊当成爱慕。
魏世昭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边给她整理鬓发，边认真道：“我是认真的，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虽然我开窍的晚，但经过这日，我就算在这方面再不灵光也能明白些自己的心意了。”
“阿霜，我知道青梅竹马的情谊是不会在想到你要嫁给别人时就心生嫉妒的，也知道若是真把你当妹妹便不会有这样的占有欲。”
魏世昭理好她的发，又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顶，温柔道：“我总是不放心将你交给别人，我想，大抵是要让你辈子在我身边，我好好让着，护着你才好。”
“我是不是发现的有些晚了？你会愿意么？”
说到这，魏世昭竟也有些紧张起来。
他的心跳的有点快，是平日里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再次清晰的意识到，这大概就是俞景说的心动吧，是颗心都放在她身上，被她的喜怒哀乐而牵动的，不同于单纯的青梅竹马间的情谊。
陆沉霜仰头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破涕为笑。
她站了起来，而魏世昭退了步，朝她微微张开了手，心里已经做好了被她感动的扑个满怀的准备。
他觉得他刚刚那番傍晚在屋子里思索了快两个时辰的话说的还是不错的。
结果下瞬等来的不是温香软玉，而是记“铁拳”。
魏世昭：？？？
他捂着胸口，夸张的倒退两步，脸受伤的看着陆沉霜，还未等他说话，陆沉霜已经气呼呼的嚷嚷起来：“你就是发现的太晚了！我从回京到现在都憋了多久了！你才来！”
魏世昭听见她的抱怨，“扑哧”声笑了，他又上前拉住她的手，点头将她的抱怨照单全收：“是，我开窍开的晚了，这时候才来，跟你道歉？”
陆沉霜见他今日这般好说话，轻哼声，将头撇向边：“算了，也，也不是什么大事。”
至少最后的结局是好的，那便好了。
魏世昭看着她还在泛红的耳尖，只觉得心里片温软。
他重新敞开手，眉眼含笑的看向这个与他相伴着长大的姑娘，哑声道：“那，抱抱？”
陆沉霜闻言偷偷拿余光看他，唇边泛起抑制不住的笑，在这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带着阵秋风扑进了他怀里。
因着成年后的恪守礼仪，魏世昭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么抱过陆沉霜了。
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还是小豆丁点大时，每每见到他来将军府，总会迈着小短腿跑着扑进他怀里。
如今他的小妹妹长大了，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他在抱着她时，也是全然不同的心境了。
魏世昭不禁将人搂的更紧些，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微微蹭了蹭。
陆沉霜将脸埋在他怀里好会，然后闭了闭眼睛，喃喃道：“总觉得，我跟在做梦似的……”
魏世昭轻轻笑了声，刚想说些什么，突然间只觉得鼻尖上凉，好像落了滴水在上头。
他下意识抬头，天边刮过阵风，伴着扑面而来的雨。
两人的月下浪漫相拥变成了手忙脚乱避雨，刚刚还有些缱绻诗意的氛围被浇了个透。
廊檐下，陆沉霜拍着披风上的水珠，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雨，很不高兴。
她与魏世昭难得有这样的气氛，这下好了，全给下没了。
陆沉霜面上的表情太明显，魏世昭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轻轻笑了声：“怎么下个雨就把你给气着了？”
旁边的姑娘躲了下，哼哼唧唧没说话。
魏世昭笑着也拍了拍身上的水，然后伸手重新搂住她的肩，头还往她那边靠了靠，哄着道：“好了好了，在这也能抱抱，听听雨声也好。”
他搂的自然，好似之前就搂过千百回似的，让陆沉霜心里最后那点别扭也消失无踪了。
她顺势也将头靠上了他的肩，两人起看着院里的雨幕，只觉得切温柔又美好。
陆沉霜看着院子里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树影，枕着魏世昭的肩，突然问道：“你要我嫁给你，那你什么时候来娶？”
“待明日我与爹娘说了，便让我娘来拜访将军府趟，先提亲。”
魏世昭原本是这么想的，只是顿了顿，他又想起将军夫人之前是看中了何琛的，于是微微低头，垂眸与陆沉霜商量：“这样是不是有点唐突了？何家的说亲伯母还没回吧？”
陆沉霜想了想，摇摇头：“没呢，娘亲说我今日见过后再说，若是觉得不合适便婉拒了就是。说起来，何公子其实人挺好的。”
她说的是实话，魏世昭也清楚，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微微泛起酸来。
“何公子是好人，难道我就不是了？”
陆沉霜抬头瞥他眼，伸手打了他下，笑道：“堂堂世子，幼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