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祁抬头望着苍茫的天空,被高耸的宫墙圈成眼前这渺小的一片。“算来父王年老体衰已经卧床半月了,看样子不服老是不行了。”穆熙文沉思着,“年纪大了可真是可怜,什么病痛都找上来了。要是病的再重些,立下遗诏,这王权的争夺可就要接近尾声了。”
夜色笼罩,穆熙文听闻王后娘娘这个时辰都在宫里为国君诵经祈福,于是从膳房装了些好消化的吃食,带去了延福宫。
王后此时褪去了华贵的凤冠凤袍,只两根长簪挽住长发,一身素雅的黄色长裙,面前是高高供起的佛像,香在徐徐燃烧,余烟袅袅。王后正专心敲着面前的木鱼,笃笃的木鱼声在空旷的宫内回荡。
“给王后娘娘请安。”穆熙文朝王后行礼,王后闻声睁开眼,“三皇妃这么晚,怎么忽然来本宫这里了。”“听闻娘娘为了陛下的身体日夜忧虑,想必晚膳也没用好,特来给娘娘送些容易入口的宵夜。”说罢打开食盒,王后对里面的东西似乎不感兴趣,只是淡淡笑着:“三皇妃有心了。”“娘娘对陛下真是一往情深,陛下康复后定会感动娘娘这番心意。”“呵...感动...”王后眼神透出嘲讽,但还是保持着那副淡漠的笑容,“陛下喜爱的是谁后宫谁人不知,不过本宫也老了,年老色衰,不受宠也是情理之中,不怪陛下。”“娘娘这是对命运妥协了吗?”王后望着供台上慈悲肃穆的佛像,“再妥协,本宫也是王后,也是这季国一国之母。她戚氏再狐媚,也不过是个贵妃,本宫才是陛下正妻。”“娘娘现在是王后不假,但这只是当下,以后,也会是吗?”
听到这话,王后一脸诧异地扭过头看着身边的穆熙文,“娘娘觉得,自己终归是王后,是正室,也诞下了王室嫡长子,大殿下也不负您期望,是出类拔萃的大皇子,日后大殿下继承王位,娘娘就是太后,始终高戚氏一等。娘娘是想走秋后算账,对吗?”“三皇妃想说什么。”王后回过头,依旧敲着木鱼。“大文相年岁已高,您的兄长是世人皆知的败类纨绔,不及大文相万分之一的才华胸襟。大文相百年之后,娘娘觉得,您的家世,还能与戚氏媲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