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几年来，他耐心教养着这个孙女，将她视为死去儿子们的延续，可在得知褚若雪竟然是泽国人后，他既恨不得捅死她又责备自己下不去手，所以整个漫长的冬季他一直没有和褚若雪联系，若不是这一次秦娇带着褚若雪回来，他真想索性断了这一切。
“可是，家国仇恨又怎么能怪罪到一个孩子身上，褚大伯，你……唉！”
秦娇有心想劝劝，可是看到褚大山通红的眼睛，想起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话，终将所有化为一声长叹。
她没说出口的话，褚大山也心里清楚，他揉了揉眉心，苦笑着。
“我知道她只是个孩子，可她既然丢失在我们陆地，这就说明她爹娘是因为打战而来的泽国人，”
褚大山说不下去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
“我真怕，她爹娘就是杀了我儿子的那人，或许，我的哪个亲人就是死在他们手上呢……”
这就像是悬挂在头顶的一把剑，除非这辈子都不抬头，否则每抬头一次，就会被剑刺中一次，生不如死。
“那这事褚大娘知道吗？”
之前褚大山说此事他一人做主，也就是说褚大娘并不知情，她顾虑到褚若雪如今的尴尬身份，之前所引入话题的收养一事恐怕得成真了。
果真，等离开髯公村的时候，一人不少，齐齐回到李家村。
行至河道边时，两架硕大的水车吸引了李宇的注意力，手上的缰绳一松，马儿缓缓走到路边。
“怎么了，马车怎么停下来了？”
察觉到马车停下的秦娇掀开帘子，外头李宇收回惊讶的目光，指着远处的水车。
“夫人，那是不是姑娘前几日说的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