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病缘故,我头发悉数脱落,如今一根儿不剩地全部叛逃了。
自入院,我便不再照镜子。毕竟,经过病魔摧残,长相真的没那么重要。
我熬死了不知多少竞争对手,给自己挣了百万存款。然而妻子却在得知我病况后第二天,携款跑了。
三十岁的我在二十七岁那年娶了那个温柔的女孩。当初你侬我侬,各种甜言蜜语,却在关键时刻见了人心。
夫妻本是同林鸟,也大抵是映衬了这句话
剩下一套房,托中介低价售出,卖的钱多半落进医院口袋,却仍不能阻止我生命走向终结。
人生几乎所有痛都在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品尝了个遍,我双目涣散,盯着白到发亮的天花板发呆。
医院的墙壁比教堂的墙壁,听到过更多绝望的嘶吼和对生的祈祷
想起家里那只肥猫,它除了睡就是吃的猫生我颇为不齿,此刻却极为羡慕。
自己住院后,把它交付给了朋友,但此时却又有些为它担忧
也许此时最想见到自己的,也就是它了
好想再抱抱你,我的小肥猫
若可以的话……
右手竭力攥紧的氧气管,费力一扯,我提前为自己过分仓促的人生画上了句号。
病床前的时钟像是死亡的倒计时停止于12点整
……
忽地,一道低沉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下一瞬,我睁开了眼。
“喵喵,醒了啊,你爸爸还在医院呢,下午我们去看你爸爸好不好”正上方一颗硕大头颅低下来,我吓得忍不住叫了出来。
“喵!”
“……喵?!”
更让我惊奇的是我的叫声竟然像猫一样
“嘻嘻,喵喵,别害怕,”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