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姝右手凝聚灵力便要袭向封留，后者却闭上了眼，勾起唇角，可先姝的灵力却在他面前毫厘之处停了下来。
封留睁开眼睛，面上带了慌张，“怎么，神女没杀过人，下不了手？”
先姝嘲讽一笑，“杀你这种人我毫无负担，只是你想让我杀了你，免去到了南川那里的皮肉之苦？做梦去吧。”
看着封留面上的慌张转为惊恐，先姝淡淡的对着一旁刚刚将封留踹倒的天兵道：“同南川说，他刚刚调戏于我。”
那天兵并未对此话产生任何犹疑，斩钉截铁道：“是，神女。”
先姝的耳边不自觉的想起了曾经她说过的话，“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先姝神女心悦于南川，我们以后还是要结为夫妻的，他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们要是再敢欺负他就是在欺负我，等着去九幽魔界汇合吧。”
如今，他们倒真是在这九幽边界处汇合了，只不过一切都不似曾经了。
“先姝神女，我也来帮你一同打扫吧。”
“先姝神女，我今日要在术法场同那些男仙君比试，神女可以去为我加油吗？”
“神女还记得我。”
“神女可见过雪？”
“天都没有我坤虚有，看这天像，十二祭那日便会下雪，神女若是喜欢，可以以后都留在坤虚，日日看雪。”
那日坤虚神坛的十二祭，终是没有下雪，她怕是此生都不会再有看雪的机会了。
而先姝离开坤虚的那一日，成吉来找过她，他如今长大了，他想问问先姝今后是否愿意留在坤虚，却被南川拦下了，这件事也会随着坤虚的大雪永远掩埋。
等那群人走后，德姬淡淡地开口，“你向来不待见成吉。”
“我也向来与你不和。”
德姬闻言不由睁大了眼，随后苦笑了一声，难怪他是九天神女，那般多的人喜爱她，母君也经常拿自己与她作比较。
她此前想着不过是身份高贵又生来命好罢了，但如今看来，若她是德姬，那德姬也会受万人喜爱。
神族与九幽的交界处是一片沙地，如眼所见皆是黄色，这些年她早已适应，如今却觉得这片沙有些迷了她的眼。
先姝蹲下身去抓起一把沙子看它们在掌心流逝，就一如这几万年光阴，转瞬即逝。
九幽魔族内，魔尊的手嵌入一缕黑发中狠狠的抓住，让眼前之人仰头看着他。
“你对吾做了什么。”
天君昊泽面上无任何表情，平静的看着他，嘴上也一言不发。
这些时日冥郁已经放松了警惕，刚刚却突然感觉有什么顺着他们相交之处流入他体内，自上而下遍布全身经络，他本能的想排斥，但那东西却仿佛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魔神冥郁怒意更甚，一张击在昊泽的左肩上，身后的屏风应声而倒，四分五裂，昊泽顿觉两眼发黑，吐出一口鲜血来。
冥郁见此更加确定了他心中的猜想，“你真是疯了。”
看着昊泽淡定的模样，冥郁怒极反笑，“好，那吾便如你所愿，让整个神族为你陪葬。”
冥郁盯着昊泽，依旧没有看见他脸上任何多余的表情，却听见他开口道：“吾想回天都看看。”
冥郁没有说话，却是从地上将人拽起。
“尊上，神族九华神尊来犯。”
二人刚出殿门就有魔族士兵站在门外，等了很久般急切地开口。
“来救昊泽的？”
“尊上，那人是来救天都二殿下承阳的，还带了个凤凰，冥瞳大人被他打伤了。”
“什么，阿姊受伤了？尊上，请让我出战为阿姊报仇。”
“那位二殿下也活不太久了，如今就让他们都有来无回吧，开灭神阵，一会率领所有人天都集合。”
杌乞大惊，“尊上，那灭神阵是留到最后让他们神族全军覆没的。”
“没必要了。”
语毕，魔尊便消失在了原地，
“常仪，你为何会......”
承阳有太多话想问，可话到嘴边他却问不出口，如今的常仪与他认识的那个常仪全然判若两人，身上数不清多少只眼睛，连手脚的形状都似兽类。
“承阳殿下还是叫我冥瞳吧，你说的那个常仪我不认识。”
“是不是魔神强迫你的？”
“没有任何人强迫我。”
“冥瞳阿姊！开灭神阵！”
冥瞳顿了一下，“尊上的意思？”
“正是，尊上此刻去了天都，我们要去助他，不可耽误。”
冥瞳将身上带着的红色吊坠摘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二人，毫不犹豫的将吊坠一这掌拍入地下，地面瞬间裂开数到裂缝，红光四起，紧接着狂风大作吹向阵内的二人，直将二人带向空中。
“走吧阿姊。”
“嗯。”
冥瞳最后看了眼阵中的二人，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看到灭神阵，九华神尊难得的微微勾了勾唇角，拍了拍凤凰的羽翼，“初凰，带他走。”
承阳似是感应到什么，眉头微蹙，“我不走，我怎能一个人逃走。”
“以你现在的状态，留在这也是拖后腿。”
“那我也不能留师尊一个人在这里。”
九华回头深深看了眼承阳。
“今日种种我都算到了，欲成大业必会有人牺牲，你活着以后会帮到先姝。”
语毕，九华神尊一阵掌风，承阳便晕了过去，直直地往下坠，初凰火红色的身影立马飞至承阳身下，将人接了去。
初凰最后看了一眼九华神尊，眼里似有泪光闪烁，它载着人朝着苍山不化冰的方向渐渐飞远，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一条玄色小蛇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
诚然这世间万物变幻莫测，他能推演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就像他没有推演出常仪的堕神和子澈的身死。
他在自己身上设的禁制便是承阳身处险境，届时他会醒过来知晓自己的身份，恢复自己的神力，救出承阳，消耗魔神的灭神阵。
而子澈身上的禁制便是看到或听到天都的过往，此事在几万年后方能得以实现，但没想到他会提前遇到堕神魔化的常仪，听到她点明了他的身份与天都的回忆，以神的身份身死人界。
“先姝神女，能帮你的就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