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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九章:打破平衡的天秤

    “阿丽西雅不需要契约!”

    面前的女人死死掐着她的肩膀,一双绿眸里带着阴沉冷硬,火红的卷发正在怒放,是无数朵大丽花在夏日燃烧。

    雪凌以为自己吞食了迷幻的毒,视线突然变得扭曲肮脏,游蛇般的色块蜿蜿蜒蜒,带着丑陋、刺眼而恐怖的色调,一时间沉浊如铅。她这才感受到肩膀的痛楚,仿佛已经被那人掐出淤青似的,一股可怕的分隔感僵化在肌肤里,像是被割下了皮肉。直到眼前的一切突然恢复正常,那抹游走的火红湮灭在视野里,伴随着无法抑制的昏沉晃荡,万皆思考都被巨大的空虚感所占据了,如同鸦片服用者清醒后的感受。

    “……为什么?”她一时无法理解那话语的意义,侵入脑海的语言皆被撕成了形态不一的碎块,变得混乱扭曲,沉溺于那片阿赖耶识之海里,本性、妄心,一切的联系,曾发生过的、遭遇与造作过的,执著于自我的“念”将她的心头冲垮了。继而触电般的酥麻扎在她的头皮上,摁在她肩膀上的手突然松开,使雪凌差点瘫软地跪倒在地——阿丽西卡的目光里明显带着愤怒与埋怨,她将拳头猛然砸在了墙面上。

    “听着‘小公主’!你和她的什么‘联系’——已经把阿丽西雅变得不再是阿丽西雅了!”

    “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必要和她建立什么‘联系’。”阿丽西卡昂起头,躁动不安的目光在雪凌的面庞上止不住地游转着,像是利刃在红线边缘徘徊。魔女以为她们的契约便是她口中所说的“联系”,可是,她依然不能明白对方话语的意味。自己确实是感受到了阿丽西雅的变化,但在那时……如果不立马建立契约的话,她们或许就——

    “阿丽西雅无法回来,也无所谓吗?”红瞳的魔女歪了歪脖子,不知是在寻思什么般,双眸里明显带着怀疑与迷惘。雪凌仍不明白感情的意义,她只是觉得奇怪,宽大帽檐将那双眼睛掩于灰霾间,将那无尽的思虑皆都藏在不为人知的黑暗里。“契约……会导致你所认识的阿丽西雅与现在的阿丽西雅不一样吗?”继而是那几无感情波动的话音,仿佛风吹动了苇草,在下一瞬间又重归入了平静。

    “阿丽西卡将……将军!”这时远方廊道里似乎传来了第三者的声音,阿丽西卡猛然一回头,她的侍从——也就是狄希卡正从走廊那边急匆匆地赶过来,就连步态都有些踉跄扭捏了。明明自己还特意提醒过不要用这种姿势走路的。

    “将军你在那里吗?将军!”

    “……哼。”只见对方暗自一嗤笑,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入黑布隆冬的长廊里。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隐匿视线中,雪凌这才倚靠着墙、几乎脱力的直起身子,一双红瞳若有若无地窥向了自己的左手背。那是几乎被她忘却的契约,是誓言……也是属于现在的自我的一部分,她并不是很清楚这种约定的意义,经历了如此之长的旅行,起初所为早已成为了无关紧要的记忆,最终的结果也只有被岁月封尘罢了。

    假若没有契约的话,她就无法活着,也无法去寻找与赎罪相吻合的未来,更不可能成为现在这个妄想顺应命运却又“坚定”的自己。同时,这一效应必会抹除她回到现在的“家乡”的可能。

    这到底是对是错……

    魔女不禁感到了迷茫,就像是月的天秤左右徘徊,不知死水将淌向何处——她的视线早已模糊不清。

    银铃清脆地回响起来,在这宁静寂寞的清晨中,不免显得刺耳万分。未披上毛绒外套的占卜师急忙将门打开,一双倦怠的青灰色眸微眯起来向外窥望,少女被黑纱掩匿面容映入瞳中,让他不禁想起了那些扑脂抹粉、性情古怪的贵妇人。对方并没有说话,蕾丝扇子半遮红唇,极乐鸟头饰衬着那被利落绾起的长发,若有吊坠从她的尖耳上挂落下来。苏莱文不禁扬起了个礼貌性的微笑,他轻描淡写地一挥手,宽松的大袖子将他大半个手腕都显露出来。

    “请问,您就是这里的占卜师先生吗?”来者也笑吟吟地问着,她未有撩起面庞上的黑纱,被层层掩映的双眸半阖起来,拟作了一抹狡黠的形状。“没想到今天的客人竟然是如此美丽的大小姐呢~啊啊,请进吧——”那位占卜师不由轻笑,他始终眯着那双眼睛,在后退一步的瞬间,若有若无地比了个“请”的姿势。这时候,面前的少女也抬起头,轻飘飘的、道出一句温润明朗的话来。

    “我也没想到这里的占卜师是个充满女性气质的美少年呢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她说着便微提自己的大羽毛阳帽,深紫的霍布尔裙将身材勾勒得明明白白,依稀可见那发缕的鲜红色,在暖光下倒显得万分温柔。一层一层帘幔从占卜馆内垂落下来,织连起了波西米亚与颇具东方特色的纹样,随与少女的面容映入暗郁深沉的铜镜里,渐而被云翳般的阴霾掩蔽。

    帘幔指引着那昏暗狭窄的小房间,靛蓝色挂毯隐隐约约藏在后头,怪物图腾在显露的第一眼便侵入了两人的视线。肋部似石非石,如同艺术品的山羊头骨与布满鳞片的鱼尾,那必是神话中意为光明中黑暗的欧苏希瓦,是罪恶的仆从与代表预知、未来与巧合的怪物。少女不紧不慢地坐在椅上,目光在怪物与外围的衔尾蛇上游走着,许久才发出一句问话。

    “它是被衔尾蛇束缚住了吗?”话音里明显带着笑意,直到那双眼瞳从纱间显露时,身旁的占卜师突然僵住,然后直愣愣地瞪向了她。

    “……哎呀,你当然可以这么理解。”

    “但是谁束缚谁也不一定呢——”没过几秒钟,苏莱文就快活地轻笑起来,倦怠的眼角像是抹上了层霾,他将幔帐迅速拉下,大半个面容虚掩在绸丝朦胧间。使他整个人就像是身处梦境的柴郡猫似的。“我记得呀,衔尾蛇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无穷无尽的永恒?”少女接着问道,她并不在意占卜师表情上的微妙变化,就算隔着一层帘幔,也没有让她感到任何古怪的滋味。

    “……”可是对方并没有说话,而是将身影完全藏匿在幔帐后头,这时火光突然从烛间跳荡出来,翻转重融的暖光立马覆在她的面庞上,那股昏黄沉淀在肌肤本身的色彩上,是矿物质颜料从一点渗散,洒下飞花、挥落出斑斑点点的毒。“呀,可以开始占卜了吗?”她悄悄低语,看着少年的身姿在幔后跳荡,是逆光的剪影在白墙上哗哗燃烧,不自觉紧握的双手显得有些颤抖了,程式化的笑容又一次扬在她的嘴角上,像是覆上了一具逼真的假面。

    “哎呀哎呀,当然可以……!”幕后的苏莱文摊了摊手,伴随着一声轻笑,若有塔罗牌在他的身周飞散开来,牵起影子止不住地游荡在帘幔上,最终在他的手心聚合如一。少女只觉那叠塔罗牌向她递上了,她不由自主地探出手,将某一张牌慢慢抽出。

    这时烛火突然泯灭,像变戏法似的沉没在了黑暗里。她不禁皱眉,黑纱半撩非撩,直到明黄的光辉又一次倾泻入那双眸中。

    ——仿佛撕开了漆黑的幕布,纯白鸽子扑扇翅膀,掀起一阵喧哗散布了整片天穹。庄严肃穆的钟声又一次回响,犹如圣职者的箴言在耳畔絮绕,天使的歌声圣洁万分,在下一秒钟轻柔地响彻起来,交织着钟音一齐汇入天河里,显得渺远而又失真。少年在柱廊间静驻着,无法看透是男是女的身姿藏匿在多立克柱投下的阴影里,锐利坚实的分割线在他的脚尖徘徊。

    他倾身踏出一步,纯白外袍如同织羽,宽袖里仿佛包揽了暗波涌动的流阳。镶嵌着薄金的衣摆未显沉重,轻飘飘地将他的手背轻掩,夜幕漆黑藏在发缕里,仿佛揽起了数不尽的星河。这时金发少年的身影从暗中隐现,他轻轻撩起神灵的袍摆,直到大半个面容呈现在光芒中,若有笑容扬在他的嘴角,在那瞬间显得异常温柔。

    “神王殿下——”

    斯诺意悄然俯身,克利诺佩斯面容微昂的面容正巧与他对视,这使得那位执笔者鼻头泛红,甚还错愕地后退了一步。“……斯诺意,你终于来了。”眼前人或许因此而笑了笑,他悄悄伸手贴上斯诺意的面颊,疲惫微然攀上眼角,虽显倦怠而又温和。

    “神王殿下,我们该走了。”他尽量压低声音,使对方无法察觉自己的情绪变化,藏在手套里的指尖似乎有些颤栗了,踌躇不定地搭上神王的手腕,缓缓地将其移下。克利诺佩斯点了点头,他的手被斯诺意挽着,两人半话不说的、一起走向了廊道尽头。假若远远遥望,或许还会让人想起婚礼即便,那只是虚假而又美好的幻想罢了。圣灵悄然从高空落下,仿佛啄起了羽衣,为神灵献上了独属于它的祝福。

    “魔界已经急不可耐地打算进攻了,我们必须采取必要的措施!”此时此刻,火红头发的女人在那阵喧闹中高声嚷道,她将右臂狠狠甩开,镂刻着莲瓣纹的高跟鞋一脚踏在椅子上,旗袍开着高衩、几乎将大腿完全显露出来。漆黑曼陀罗的头饰衬着她绾起的发缕,一双沉若深潭的眼睛向周围扫视,这时候直勾勾地盯住了克洛蒂的眼睛——那倒真是个可怕的目光。

    “克莱洛斯呢?!他今天又逃到什么鬼地方去了吗”看着一旁的席位始终空荡,仿佛根本没有哪个家伙存在于此般的,克米安塔忒不免烦躁地皱起了眉,板着一副面容、和个教导主任似的向克洛蒂发出一声质问。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话音的震颤已经带起天花板的日月灯,牵动茶壶里的绿茶与马克杯中的咖啡,甚至将桌椅都摇得咯吱作响。顺便一提,时间之神克斐……在那瞬间被自己的咖啡呛得拼命咳嗽。

    “噢咯咯咯咯~他想去哪里,我怎么可能知道呢——”克洛蒂戏谑地笑着,一边还翘起了二郎腿,仿佛根本就不在意整个房间的震动与脚底板止不住的酥麻。她顺手撩了撩自己已被扎成低马尾的银发,象征性的麻花辫依然盘在前额,被银莲花发饰固定着,呈现出极其好看的繁花形状。“不过呢?地震老太婆,你在意那些魔族又有何意义那不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蝼蚁而已吗?”伴随那声讪笑,那命运神灵慢悠悠地用手搭着椅背,甚至将另一条腿搁在了桌面上。

    “你自己掂量掂量这事情有几斤几两吧,小公主。他们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秩序!”那道德与秩序神或因她的话音而感到了愠怒,她想方设法地将自己的情绪克制在心底,姣好的面容虽然看似和平常无异,却不免让人感到了一丝一缕的扭曲。“严重的威胁算哪门子威胁你在说笑吧克米安塔忒~你说他们威胁到了秩序,但他们的作为真的改变到了秩序吗?或者说~你这旧时代的秩序维护者——是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吗?”克洛蒂说着便冷哼一声,眯眼窥着智慧神若有若无的笑容。

    “喂,老头子!你知道些什么吧?像现在这种格局,难不成——”

    “你觉得呢?”对方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音,他自顾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隔在镜片后的绿眸如同珍贵的翡翠,澄澈而又温柔的、正同他静如止水的内心。那智慧神灵始终捧着一杯温热的绿茶,宽大法袍将他的身姿完全藏掩,甚至连长到过分的头发都被他完全塞到衣服里去了。这时,不知在发觉了哪里的异样,克洛佩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廊道深处,看着神王与斯诺意急匆匆地赶来,直到那清秀的面容完全显露在他的视线里。

    “来了啊。克利诺佩斯。”洛斯特低声呢喃了那个名字,随即低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十字架中央的红宝石,此时此刻像是被勾走了魂儿似的。他将自己的身子完全藏在披风里,任绒毛与星空包裹了他的全身,一旁的克斐依然在咳嗽着,止也止不住的、像人不禁以为这里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冷空气。

    “啊啊,看来是该轮到重头戏了~”克洛蒂嗤笑一声,她忽而后仰,目光暗窥着第二席位上的各方代表,不禁是精灵族现今的女王,还有代表众灵的自然之母的女儿、身为附属神的海神与冥神的使者……啊啊,除了那个什么缺席之王光明神,所有人现在应该都到场了——克莉斯多顿觉一股可怕的寒意窜上她的脊梁骨,她凭着自己敏锐的直感,迅速察觉到了那位神灵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知何等意味的视线甚至让她感到了一瞬恍惚。

    “没关系的。她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这时,身旁的女人突然说道,她漫不经心地朝克莉斯多斜睨了一眼,一双碧蓝眼瞳半眯起来,抹上猩红眼影、倒是如同狡黠的狐狸。她拎起她心爱的长烟杆,对着外边吐出了繁花般的烟雾,迫使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畏惧地将椅子挪到老远老远。“啊啊,上次去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还是在两年前……还是在三年前来着”那女人然后低声嘟哝,将数不尽的烟圈从嘴里吐出。

    既然她参加了三年前那次会议……按名单上来说的话,理应是那位代表自然众灵之人。克莉斯多不知不觉感到了一股类似于“崇敬”的滋味,但作为一位新上任的女王,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板着那副面容,设法克制住了内心的情绪。当纯白的神灵一脚踏进了会议厅中时,众人的视线突然直勾勾地扫向了那里。周遭哗然皆都凝滞,像是跳荡的烛火忽而泯灭似的。

    “在此,欢迎众位参与此次会议。身为神界之王的我,对此感到不胜荣幸。”来者的话音温柔如同流水,顺着廊柱轻飘飘地荡进来,恍惚又消散在众人的脑海中,一时间竟迷醉如同祈祷者的呓语。克利诺佩斯笑着摊了摊手,一双银眸里仿佛沉淀了傍晚与星河的颜色,一身金色的执笔者已经站在他身后,持起钢笔、在本子上停不下地记录着什么。

    “此次会议,我们将要针对魔族,以及接下来各方要采取的行动策略进行探讨。为此,这场会议不仅邀请了全部的主神,也请到了诸位……代表奥罗克洛、冥界、自然与精灵族的使者。”他轻声说着,声音根本无法让人分清他到底是男是女,“作为这场会议的主办方,我很期待各位对魔界之事的独特见解……”

    “话不多说,我看你也该趁早解释解释神界空洞的那件事情了吧这位——神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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