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慈昨日里不知何故愁容不展,今日见着却是精神抖擞前所未有的开怀,说是与丰姑娘化干戈为玉帛又不像,丰姑娘面上淡淡的,对赵清慈少有关注,显然是心里还藏着事。
赵清慈恍若不知,放任她闹别扭,拉赵清晏与阿满走在前头,三个人有说有笑,品评沿路见着的新奇玩意。
她的处境与丰姑娘有几分相似,丰姑娘避着赵清慈,她也不大想与赵清晏挨得太近,干脆就陪丰姑娘落到了后头。
昨夜里在赵清晏面前哭成那个狗样子,又是一番肺腑之言吐露衷肠,清早上一睁开眼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都怪那夜太黑,挠着了她的心窝子!
丢脸!实在是丢脸!
睁开眼见着赵清晏在她身边撑着脑袋专注盯着她,手指扭着她的一缕发梢缠绕玩耍,面有倦色。
她都没敢问赵清晏昨夜是否是如她在俞南那一夜般未眠。
但今日赵清晏午间小睡的时间的确长了许多,从午膳过后长到夜里赵清慈来叫她们出门祈福才醒。
更像是补了一眠。
她扶额叹息,不知道该拿前边那个嬉笑打趣,全然未察觉她别扭的小东西怎么办才好。
“有一事当要与展公子讲。”丰姑娘突然开口。
“请说。”展翎收回视线,将注意力给到丰姑娘身上。
丰姑娘犹豫,又走了好几步也没开口。
“丰姑娘但说无妨,是否是阿满惹恼了姑娘。”她能想到的只有阿满又惹了事,她与二公主交集不多,如果是赵清晏的事情,丰姑娘也不会来与她说,只有阿满到处惹是生非,要她善后。
“与展姑娘相关,但错不在她,是清慈。”
展翎一下想到阿满与赵清慈之间的小秘密,莫非让丰姑娘问出来了?
“丰姑娘可否告知具体是何事?”展翎追问。
丰姑娘面露愧色,“展公子当要回去通查展姑娘日常翻阅的书籍,有些书不该她看的,清慈却给了她,我替清慈向展公子道歉。”
街上人多,丰姑娘点到即止,多的话不再言明。
不该阿满看的书,还是赵清慈给的。
的确有那么一本很有嫌疑。
当时怎么没想到呢,那本书可能是赵清慈给的!
“丰姑娘说的那书,莫非恰好封皮干净,无任何文字通晓书名?”展翎问。
那书她也是看过的,解决了她心中的一大难题,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丰姑娘意外展翎已经知晓,“三小姐将书还给清慈之时,我便该烧掉才是,不想清慈却又给了展姑娘,万分惭愧,那书若是落到了公子手中,公子烧毁就是,不必再次归还。”
展翎如遭雷击,顿住脚步。
前头走着的三人在一个小铺子前停下,她迷茫看向赵清晏谈笑的背影,环视周围人潮,低声确认,“你说那书清晏去还过?她何时归还过那书?”
不敢相信,赵清晏怎么可能见过那书,赵清晏明明……
怎么可能看过那书!
丰姑娘显然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异常,迟疑久久没有回答问题。
“我的意思是清晏既然归还了,为何那书又再次让二姐姐交到了阿满手上。”展翎换了一个比较让她不好拒绝回答的说法。
丰姑娘想不出这其中有哪处不便言明,她替赵清慈道歉,正该将事情都解释清楚,“清慈给三小姐书在给展姑娘之前,并非是公子所想的那般,清慈背着三小姐给了展姑娘两次那书。”
“展姑娘思索如何能让一个女子听话,久久不得要领,我不知清慈竟是这般教的她,实在抱歉。”顿住,复又柔声开口,“我已责骂过她。”
展阿满还想让一个女子听话?她想将那招数用到谁身上去!
展翎脑中一闪而过阿满整日挂在嘴上的那羌姜。
不行!那个人绝对不行!
幸而羌姜如今不知在何处,她也暂时无暇去顾及,丰姑娘再三道歉,她满脑中翻涌想得最多的问题:赵清晏究竟有没有看过那书。
“无妨,那书我已然烧毁。”她的确看过之后就烧了。
住进了东院,她不能将书放到东院让赵清晏知晓那书,又不好放在西院让阿满偷看,干脆就一把火烧了了事。
前头赵清慈可算想到她二人落了队,招手让她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