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晏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话给展翎听,她后悔把展翎弄醒。
眼睛艰难地慢慢眨,的确是想睡了。
不如就睡了吧,总归展翎宠着她,也不会责怪她。
“清晏?”
展翎久不听见回话,低头发现赵清晏已经睡下了!
她不敢相信赵清晏竟然真的睡了!
坐起身眸光复杂盯着酣睡的人,少了她的拥抱,赵清晏身体蜷缩成一团取暖。
把她咬醒后自己睡了?这做的算是什么人事?
在叫醒与放过之间艰难抉择,终是不忍心占了上风,重新把人揽进怀抱中睡下。
咬牙切齿!
几次三番对她挑衅,新帐旧账加到一起,到时候可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裴统领一行人第二日清晨才回,白家的人马今日会到,他们严阵以待。
祈福花会之后,赵清晏要回行宫,赵清慈自然是跟着一起回去,裴统领为她们备好车马,将她们送出城。
赵清慈畅谈昨夜在花会上有意思的事,求花、拜花、祈福,说了一路。
知道她们都错过了,于是说给她们听,细节详尽,带着她们身临其境般地重现昨日盛景。
赵清慈挺适合说书的,赵清晏听得仔细,时而追问几句。
展翎心里憋着的火,但小孩在旁边听得兴致勃勃,张大嘴在赵清慈描述到精彩的地方时配合的“哇”一声,她也听进去了些。
目光最多的仍是注视在赵清晏身上,昨日里将她咬醒之后,调起了她的兴致,竟敢闷不作声的独自睡着了,今日里还浑然不觉昨日做的事情有多不妥,半点不愧疚。
这小东西怎能可恶至此呢?
在行宫中下马车,赵清慈扯住赵清晏耳语,“行了,今日就别踹了,父王又没看着,我看她在车中闷不做声看了你好几眼,你何时将她招惹出了脾气?”
赵清慈都发现了,赵清晏怎会没发现。
她也觉得费解,想不清原因,“昨夜里分明还是好的。”
还说要疼她,什么都依着她,今日又变卦了。
展翎的鬼话,她是否该酌情思索一番,究竟几句信得。
回行宫后正是晚膳的时辰,她们先去的是行宫东侧,今上留她们用膳,中途将她们在北俞城的见闻问了一个遍,特别是祈福花会,谢贵妃好奇,每个细节不放过地仔细询问。
赵清晏对答如流,赵清慈在马车上侃侃而谈,到了行宫中之后许是说累了嗓子,让赵清晏一个人说,展翎也不时也会被问到几个问题,因着赵清慈在马车中都说过,全都能答上。
冬日里没有月光,踩着宫灯亮光回芙蓉殿,行宫中落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砸下,却怪异的不觉得冷。
一日车马之后又去今上跟前应付,疲倦席卷了整个身子。
赵清晏先去温水池中沐浴,这一处池子看久了没什么特别,但在解乏一事上却别有一番功效。
展翎在卧室中踱步思索,推窗让凉风吹清醒脑子。
恰巧屋外廊下一众宫娥捧着衣物往浴房方向去,她面色寡淡地看着,突然眼底泛起玩味的笑意。
转身踏出房门。
浴池边,介雨为赵清晏解下外衣,池边又有其余四个宫娥做试水温、撒花瓣等杂事。
待介雨理下赵清晏头上发簪,为赵清晏把长发放下之后,几人躬身退出浴池,留下赵清晏一个人在房中。
余下的事情是赵清晏自己做。
没成亲之前,赵清晏沐浴有宫娥伺候,嫁给展翎之后,许是为了避嫌,习惯了在解下中衣之前都把人赶出去。
推开房门,介雨见着展翎镇静站在浴房外的檐下观雪。
前头出门的宫娥嬉笑走开,展翎听见开门的响动,回头看到介雨。
目光中是久经思索,拿定了主意后的平静。
介雨心有所感,明白展翎想要干嘛,迈出房紧闭房门,“三公主在里边,驸马晚些再来。”
提醒展翎三公主在里边,也叫展翎想清楚,究竟是不是要进去。
“下去吧。”展翎不动摇。
介雨警惕,想拦门,但迎上展翎问心无愧的淡定神态。
颓唐让路,她确实是没有资格拦这门。
施礼后退下,没多久听见推门声,接着关门声,再回头,廊下哪还有展翎的身影。
介雨恨恨地跺脚,她就知道,哪有赏雪跑到这儿来赏的道理!
又去欺负她家公主去了!
认命为两个人守房门,这处是三公主的居室,不会有外人进来,她守在这儿是防备着三公主会叫她。
展翎推门进浴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