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站之后地铁没来，屏幕上显示还有八分钟，陈叙从口袋里找出一板药，拆了两粒下来吞掉。
他都快忘记自己胃不好这件事了，这次出来带了药，还是于玏提醒的。于玏还告诉他海鲜是凉性，最好少吃。想到这，陈叙笑了一下。
这时有人叫了他一声，陈叙扭头，看见丁伊白朝他走过来，先把手里的药收回口袋，向丁伊白点了个头算打招呼，然后就自己看起手机来。
几分钟的等待时间很漫长，陈叙偶尔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看一眼正对面透明玻璃上的影子。
地铁进站的时候，丁伊白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又止住，随着流动起来的人群进了地铁。
一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出了良大站，凉凉的晚风吹在身上，陈叙觉得胃疼缓解了一点，才回头对丁伊白道：“你想说什么？”
丁伊白说：“我想收回上次对你说的话。”
“你上次说的话可太多了，你说哪句？”陈叙说。
丁伊白说：“请你和我保持距离。我收回这句。”
陈叙也不想故意为难人，就说：“行吧。”
丁伊白有点诧异：“就这样？”
陈叙说：“你还想咋样？想让我揍你一顿？”他说着抡起拳头，“试试？”
丁伊白低头，一副不敢和陈叙对视的样子，然而似乎明白他只是说说，不会真的打人，所以也没有要跑的意思。
“那就这样吧，你我关系正常化……”陈叙说到一半突然反起胃来，干呕不止。
丁伊白看他这样，一时之间以为他是说违心的话把自己恶心到了，于是道：“你不用这么勉强，都是我的错……”
陈叙缓了一会，说：“和你有个毛关系……呕……”
丁伊白：“……”
“你去，买瓶水，快点。”陈叙命令道。反正现在丁伊白觉得亏欠他的，陈叙使唤起人来就非常心安理得、颐指气使。
丁伊白买水回来，陈叙咕噜咕噜一通灌，终于好受了一点。
“人想吐有很多原因，别想多了，我这和你没关系。”陈叙解释道。
“嗯，”丁伊白很关怀又很认真地说，“我理解，你可能怀孕了。”
陈叙一愣，随即恶狠狠道：“要不是杀人犯法，你他妈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丁伊白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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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过完，陈叙每天依然是悠悠闲闲的，虽然也有课要上，却比军训时自由太多。一个周只有两天有早课，而且课听烦了可以玩手机，老师也不怎么管。下了课拍拍屁股就走，课本回宿舍绝不再翻。如果不是偶尔跟着于玏去图书馆，他大概连怎么拿笔写字都忘了。
良大大大小小共四个图书馆，陈叙和于玏最常去的一个馆叫求是楼，离33栋宿舍最近，没课的时候他们经常去。
图书馆里静悄悄，陈叙在翻一本书，表情很疲倦，于玏坐他对面，给他发消息道：“策划书写完了吗？”
陈叙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回复道：“没有，熬了半宿，就那么交了。你知道谁帮我跟学生会那边说的么？”
陈叙认识的人太多，于玏说：“不知道。”
“丁伊白。”陈叙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反正我不用再改了。”
于玏闻言，不动声色地移动鼠标，默默把电脑桌面上一个文件删掉了，是他替陈叙写的策划书。
今天凌晨一点，陈叙发了一条朋友圈，说写学生会的策划书写得要疯掉了。于玏那时正准备休息，看见陈叙的动态，就发消息过去问了问。
陈叙把写的策划书发给他看，说自己第一次写这东西，学生会那边的学长，除了截止时间说得清楚，其他都是模棱两可。陈叙问了好多次关于策划书的具体要求和示例模板，那学长回复一句：“自己找吧。”陈叙好不容易四处求告地找来了示例，却又发现和现有的要求相矛盾，再去问，到这个点了也没回复。
“你看这要求，是人说的话吗，简直驴头不对马嘴。”陈叙说，“实在不行我就睡了，困死了，太折腾人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于玏回了个“晚安”，也没告诉说要帮他，自己爬下床，在桌前打开笔记本，写了份新的策划书，想着也许能帮到他一点。室友都睡了，为了不吵到他们，于玏打字只能慢慢打，再加上要对那些前后矛盾的要求字斟句酌，所以花的时间有点长。
然而没有派上用场，但于玏也没有觉得牺牲了一晚上的睡眠不值得，只是默默把那文件删了，再把回收站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