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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他跑出来,黑白无常正要询问些什么,但唐成想起赫榛的话,不敢耽误时间,直接无视了门边叽叽喳喳的问话,径直跑了过去。他记得窗外就有一把铲子,不顾后边人的阻拦,双手一撑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这次他的运气不错,铲子乖乖靠在他印象中的位置上。

    门边的人没拽住唐成,恰好看到小粽子紧随其后跑了出来,王泠没看见自己的女儿,这个说是早就死了的小男孩倒手脚健全地跑了出来,顿时急了,也不纠结这小孩到底是人是鬼,三步并作两步挡住他的去路。

    “袁纳呢?你把袁纳藏哪了?”

    小粽子被她吓了一跳,不安地缩了缩脖子,“妹妹在里边,大哥哥去救了。”

    “都怪你!你这个灾星,害死了你妈还不够?还要来害我女儿?你为什么不死啊?为什么?!该死的人是你,不是我女儿!”王泠全然没有早先知性女子的端庄,歇斯底里地晃着小粽子的肩膀,话语刺耳难听到让一个五岁小孩委屈得直掉眼泪。

    袁洪走上前拉了她一下,王泠反手将他的手拍了回去,怒道:“还有你!我不顾你有前妻有儿子,顶着所有人的压力嫁给你,还帮你一起付了他大半年的医药费,结果呢?把我们自己的女儿搭进去了,你满意了吗?!”

    她说着突然痛哭起来,“你满意了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女儿又做错了什么……”

    “放手!”风风火火跑出来的判官一把抱起小粽子,黑白无常只来得及碰到她的衣摆,她已经抱着小孩径直穿出了刚才唐成跳出去的那扇窗户。

    留下客厅连连的叹息声和痛哭声,以及面面相觑的倆公务员。

    ***

    赫榛没有沿着冢的形状走,厉鬼掳走袁纳必然不会走最安全的线路。眼前开始出现莫名其妙的“路”,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嘶吼着涌上来鬼魂,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踏上了那些诡异的小道。

    他非要独自进来,不只是为了找袁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从唐成口中得知祁僮画下的符咒被人改了之后,他就有种预感,背后的人是冲着他来的,而对方的目的,似乎就是让他单独进来。

    身后闪着鬼眼的黑雾依旧在穷追不舍,但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怎么也追不上,这让赫榛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脚下的“路”引着他走了好远,从荒郊野岭的乱葬岗一路将他引到了铺着青石板路的小镇,镇子里鬼火飘荡,小摊上的桌椅的影子投在地上,随着鬼火一同微微晃动。

    “路”在小镇突然断了,赫榛沿着主道往前走,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却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他踩到了一处小水洼。

    水声趁得四周更加寂静,他看着水波里自己破碎的倒影,心突然沉了一下,赫榛指尖猛地一颤,却像是扯到了记忆的线头,久远的过去像一团毛线球从他手里掉了出去,他抓住了开头,中间的线却凌乱地撒了一地,一发不可收拾。

    “一、二,跳!”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右手边的巷子传来,赫榛难以置信地转过头。

    ——一对年轻的夫妻正牵着他们年幼的孩子的手,带小孩跳过了地面上的一个水洼。

    小孩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巷子里,赫榛浑身颤着看向那三道身影,直到那位看着自家孩子的女人抬起了头,视线恰好和赫榛的相撞。

    赫榛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两步,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沙哑得厉害,“娘亲?”

    眼前的女子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一样,竟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他没忍住继续往她的方向走着,就在离对方十步远时,女子突然化成了一捧雪,散在了风里。

    赫榛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地僵在了原地,直到小孩哭声的响起才把他惊醒。他看了一眼那个四岁的男孩,只觉得掌心一片冰凉,连呼吸都是凌乱不堪。

    他在哭声中跑了。

    盲目地跑过一条条大街小巷,他想躲开什么,却又好像什么也躲不开。就像眼下,他在一条街上转了个角,又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坐在一个云吞摊的长凳上。

    小摊的边上还站着另一个八九岁左右的男孩,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那看了小小的自己好半天。

    赫榛喘着气,正准备跑开,那边上的男孩却突然迈开了步子。赫榛停了下来,因为莫名的,他总觉得眼前这件事应该很重要。

    当看到那男孩掐了一把年幼的自己的脸时,赫榛心里有些无奈,他又想起了祁僮,那人也特别爱掐他的脸。

    看到自己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还特别没出息地哭了时,赫榛觉得有点丢脸,正准备离开现场,余光里一道大人的身影走到了两个小娃娃的身边。

    “小崽子一会儿不见原来跑这欺负人来了?”

    赫榛猛地刹住了脚步,是冥王的声音?!

    他转过头看去,恰好看见一身玄衣的冥王把那男孩提溜起来丢进了马车里,还顺带扔进去两包糕点。

    那居然是……小时候的祁僮!

    年幼的他坐在凳子上,脚还够不着地,看到祁僮被丢进了车里,挂着满脸的泪痕挣扎着从上面爬了下来。冥王看他晃着小短腿蹭下来连忙上前扶了一把,还把桌上那碗云吞往里边推了推。

    小小的他顺势抓住了冥王的袖子,他还没人家大腿高,只能仰着头看对方,“哥哥没有欺负我,你不要凶他。”

    冥王挑了挑眉,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另一边小祁僮抱着一包糕点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他面前献宝似的把糕点塞进了年幼的自己怀里,“松清斋的绿豆糕好吃,送你了,不哭了好不好?”

    旁边的冥王已经抱起手臂,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

    糕点分量很足,抱在怀里挡住大半个年幼的自己,他为难地把糕点递了回去,“娘亲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但小祁僮似乎很想把绿豆糕送出去,“那谁才是自己人呀?”

    “爹爹和娘亲。”小赫榛眼泪汪汪的,却还是答得飞快。

    “兄长呢?”

    小赫榛歪了歪脑袋,“娘亲说兄弟姊妹也是自己人。”

    小祁僮指了指冥王,问他:“你刚才对着我爹爹的面叫我什么?”

    “哥哥?”

    “那我是不是自己人?”

    小赫榛抱着绿豆糕转了转眼珠子,一副被绕晕了的模样,良久,他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的冥王没忍住小声嘀咕道:“鬼才啊,就是太不要脸了,一定不是随我。”

    赫榛看着眼前的小孩子笑了起来,心下却又不禁暗暗遗憾,如果他和祁僮能一起长大,该多好。

    笑意刚达眉梢,他眼前的画面却兀地一变。

    他站在一座普普通通的屋子里,透过窗子能看到不远处的村庄亮着点点灯火,村里的屋顶都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在月色下显得毛茸茸的。本事人间烟火的画面,赫榛看到村子的那一刻却止不住浑身发起抖来,剧烈的心跳声冲撞着耳膜,像是随时都会破膛而出。

    眼前的门被打开,年幼的自己抱着一大包糕点走了进来,想把糕点放到屋子中央的桌上。

    赫榛转过头又看了一眼窗外,另一头的村庄已经燃起了烈焰,隔着这不知真假的空间,似乎都能闻到一股焦味。

    门外突然乍起一道晃人的白光,兵器相碰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把年幼的自己吓了一大跳,失手把怀里的糕点摔在了地上,包装全部散了开来,软糯的糕点落在地上,滚上了一层灰。

    画面一闪,他又站在了万年冢最外层那乱葬岗上,眼前依旧是年幼的自己,被人从那道裂缝推了进来,重重地摔了一跤。

    待他一身灰扑扑地站起身时,那道裂缝已经消失了,小小的他吓得大哭起来,那一瞬间,他的哭声带起了四面八方尖锐的鬼叫声,小孩不知道怎么回事,哭得更厉害了。

    “爹爹!爹爹!”小孩茫然地站在一片坟冢中间,大哭着喊道:“爹爹,放我出去!”

    赫榛看不下去了,他转过身继续跑,但小孩的哭声和凄厉的鬼叫却不知道为什么追着他传了过来。他回过头,发现年幼的自己被一团闪着鬼眼的黑雾追着,一边哭一边喊着:“娘亲……我害怕,爹爹救我……”

    小孩被石头绊了一下,摔在了沙石上,小手掌蹭破了皮,还能看到皮肉下流出的鲜血。那些厉鬼顿时兴奋起来,争先恐后地围上了他。

    “别咬我……别咬我……”小孩一边哭一边往前蹭着,却怎么也躲不掉。

    赫榛眼前被眼泪模糊成朦胧的一片,低下头继续往前跑,可是跑到哪都有自己的,或别人的身影。笑眯眯地捧着肉包子给他的大娘,转眼却五官流出了鲜血,拿着糖人逗他完的大姐姐,下一秒却胳膊脑袋碎了一地。

    他不停往前,发现自己的身影却也在他前面跑着,从四五岁,到八九岁,身形渐渐长大。直到某条街的转角,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少年突然拽住了他,拉着他一同向前面跑着。

    他们的过去像一张栩栩如生的画,飞快地掠过了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

    直到他看到眼前竹林里的那座屋子。

    一瞬间大腿仿佛有千斤重,他只来得及往前迈开一步,那座屋子却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脚下一软,跪坐在了地上。赫榛记得那一年他也是在这个位置,看着眼前的烈焰将自己的一切烧成灰烬,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救不下。

    “大哥哥救我!”

    赫榛猛地一颤,往声源的方向看去,只见袁纳被绳子捆着吊在半空中,正挣扎着向他求救,她的声音哑得厉害,估计是哭了很久。

    一切仿佛又和记忆里的画面重合到了一起。

    “回忆过去的感觉怎么样?”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赫榛僵在了原地,迟迟不敢回头。可身后的人却似乎不想放过他,绕到他的身前,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许久不见啊,小赫榛,这份大礼,满意吗?”

    见他不说话,那人轻笑了一声,“怎么?不打算救那个小姑娘了?”

    “灵力被天帝锁了?”那人自顾自说着:“刚才护了那么多人,灵识也损耗得差不多了吧?”

    “怎么办?这小孩救还是不救呢?”

    赫榛趁他不备反扣住对方的手腕,召出合虚扇骨上的刀片架在了他脖子上,“你让我做的,我都答应你了,我不欠你什么。现在,要么放人,要么等着脖子挨一刀。”

    那人哼笑了一声,“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左边衣兜里预留的千机绳真的能救下那小姑娘吧?”

    赫榛指尖颤了颤。

    “还有那个男孩,你是不是觉得,把死玉毁了,自己可以替代他做这个万年冢的冢心?作势要和冢同归于尽?再仗着我舍不得杀你,借我的手清理这座万年冢,最后不仅解救了男孩,你也能继续安稳地过婚后生活?”

    “小赫榛啊,我跟你说过,有些人是救不了的,有些东西注定留不住。”他再次捏着赫榛的下巴,让他盯着半空中的袁纳,“熟悉吗?你看,她下面也是条楼梯,摔下去说不定连血痕都差不多。”

    “你口袋里的千机绳早在你惋惜不能和自己情人两小无猜的时候就不见了。以及那个男孩,毁了死玉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你觉得,他的肉身还活着吗?”

    似乎是赫榛错愕的神情取悦了他,那人勾了勾嘴角,给出了最后一击,“你还不知道吧?你的情人已经跑进来找你了。我是舍不得杀你,但他?我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就有数千厉鬼为我效劳。”

    那人看了看脖子上的刀片,又看进了赫榛的眼睛,“怎么样?要不要,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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