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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答案要呼之欲出时,祁僮透过朦胧的雾气,见那个可疑的人似乎轻笑了一下,他躲过了赫榛一道攻击,手突然抬起来对准了袁纳。

    不好!

    两道刺眼的光同时飞向袁纳的方向。

    祁僮的大脑还没完整将对方的计划转换成一句话,身体却已经抢先了一步准备救人。

    小姑娘的身影从半空落下,赫榛手一抖顿时忘了攻击,那人趁机反手一扣,将赫榛控制在臂弯里。

    近乎在袁纳的绳子断掉的同时,她身下闪过另一道光迅速缠上她的身体,在她落地前稳稳接住了她。祁僮见状立即把两只不倒翁也丢了过去看小孩,自己右手将伞利落一收,猛地朝那道朦胧的影子挥去。

    伞尖如刀刃破开空气,冲着那道身形的眉心极速飞去。那人反应迅速地将手里的赫榛一拉,使赫榛的身躯完完全全挡住了他的身形。伞尖在离赫榛眉心几公分的地方猛地停住,不敢再往前半分。

    那人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可只待他的嘴角刚勾起一个弧度,面前的黑伞却突然打了转,下一秒,伞柄从他和赫榛之间的空隙中穿过,对准他的肘关节狠命一击,他一下没反应过来,双手一痛,将手中的人送了出去。

    原本在近百米开外的祁僮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站在了他的身后,和赫榛两人前后夹击,一人握扇一人握伞,同时狠狠地刺向了他的心口。

    锋利的伞尖并没有像刚才一样碰到实体,祁僮不禁怔了怔。雾气中的人逐渐变得透明,像是要和周身缭绕的雾气融为一体,在他彻底散去之前,祁僮隐约听见对方朝赫榛说了一句:“还没完呢,你赢不了的。”

    他说着突然病态地笑了起来,赫榛不知是被他的笑还是被他话激怒,泄愤似的握起合虚扇对准他的脖子狠命一挥,像是要生生将他脑袋砍断。

    见他一扇子挥下,却也只是割开了烟雾而已,那人的身形依旧完好无损的直至完全融进雾气,祁僮没忍住好心提醒了一句,“这不是他的躯壳,只是一抹灵识而已。”

    赫榛扇子一收,闷声道:“我知道。”

    “知道你还打这么起劲?”祁僮没忍住吐槽,把伞尖戳到地上,胳膊肘撑着伞柄又问:“他是谁?为什么这个人的灵识会飘到这座冢里?”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打这么起劲?”

    祁僮发誓那一瞬间赫榛脑袋上飘过了一排问号,但他迅速整理好了表情,说:“不是让你别进来吗?”

    “你给小东西留了一条千机绳,不就是给了我第二个选择嘛。”

    被拆穿的人没说话,转身就要朝袁纳那边走去,小姑娘被祁僮接到了石阶上坐着,整个人都吓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前方的地板一动不动。

    四周的雾气渐渐散去,又露出原本破旧小镇的模样,祁僮正要迈步跟上,周围的鬼火突然忽闪了一下。两人脚步一顿,警觉地扫了一眼四周,一阵狂风就在这时毫无挣扎地从大大小小的巷子里刮过来,风力太猛以致于带起的尘沙让他们不得不眯起了眼。

    赫榛指尖动了动,不远处的两只不倒翁迅速用他留下的那根千机绳结了一个圈,将袁纳圈在其中,狂风甚至没吹起她一根头发。

    还没等他们放下心来,空气中突然爆发起尖锐的哭叫声,那声音像一张巨网迎头兜下,两人没来得及护住耳朵,那声音却越来越近,像一条条游蛇在墙缝里滑动。祁僮预感事情不对,连忙向赫榛跑去,抬眼才发现对方也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不等他们汇合,四面八方的墙面猛地被破开,碎裂的砖石被撞到半空中,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像如注的雨。近乎同时的,千百道闪着鬼眼的黑屋嘶叫着从墙缝里钻了出来,见到将暴露在外的两人像是饥渴已久的饿狼,争先恐后地推挤着抓向他们。

    祁僮一伸手将已经近在眼前的赫榛揽了过来,谁知对方比他先了一步,飞快地将他扑倒压在了地上,那一瞬间,祁僮清楚地看到那数不清的鬼魂混成一团,如一把高悬的利剑,而那把骇人的剑此刻正对着赫榛的后心。

    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蔓延上四肢百骸,“利剑”落下的一瞬间祁僮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仿佛有人在他脑袋里撞了一口钟,震得他一时听不见任何声响,只看见那些厉鬼伸出了锋利的鬼爪,直剜向压在他身上的赫榛。

    肢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就在鬼爪在离赫榛不到两米的距离,天渊化成的伞已经被他撑在两人上方,伞面扩大了近两倍,将两人完好地包裹在里边。黑伞近乎在撑起的下一秒就迎来鬼爪猛烈的攻击,利爪挠过伞面的声响听得人心里直发毛。数千厉鬼不停地撞击着,可那伞被祁僮稳稳地握在手里,没有偏移半分。

    祁僮搂着赫榛的那只手抚上他的后心,将他紧紧扣在怀里,而臂弯里的人不知为什么也在微微发着颤。赫榛不像是会害怕这种东西的人,但祁僮没空再去细想,后怕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开伞晚了一步,会发生什么,光是这么设想,心底密密麻麻的疼和恐慌都已经将他的呼吸击得破碎凌乱。

    他没忍住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点,不知过了多久,伞外的攻击开始慢慢弱了下去。祁僮突然想看看赫榛,他小心地偏过了头,但他们贴在一块,一转头嘴唇恰好碰到了赫榛的脖颈。

    他们晚上用的是王泠家的浴室,所以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一模一样,无意间亲到别人的尴尬被彼此相同味道的满足盖了过去,连冰凉的血液都像是被捂暖而得以重新在四肢百骸流转。

    祁僮抬眼看了看眼前人瓷白的皮肤、柔软的耳垂和发颤的嘴唇,相拥时的体温透过布料传到了彼此身上,一股燥热不合时宜地窜了上来,祁僮悄悄看着对方,只要他稍稍再偏几公分,就能直接咬上那片瓷白的脖颈。

    或许他这想法确实来得太不合时宜,赫榛耳后的头发在他开始变得粗重的呼吸下被吹开了几缕,祁僮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被那片皮肤勾了过去。然而在视线停留到那里的瞬间,祁僮的所有旖旎心思顿时被惊得跑了个干净——赫榛左边的耳后,竟然有一个和小粽子类似的图腾!

    他们名义上为伴侣,祁僮迅速反省了一下为什么联姻好几个月了,却连对方身上有这么奇特的印记都没发现。

    ——去荣鼎大厦时挤在末班地铁上,他在赫榛耳边说悄悄话是对着人家右耳。再往前,在枯骨幻境1501号房的衣柜里,四周太黑,那会儿又是第一天见面,所以赫榛当时累得靠在他身上他也没敢乱看。这段日子里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也就是眼下的相拥。

    飞快反省出了是因为“亲密接触太少导致对对象了解不够透彻”,祁僮没忍住悄悄盯着对方耳后的印记研究起来。

    赫榛身上的图腾是更加繁复的花纹,花纹盘绕纠缠成了一只眼睛的眼眶,而最中心的地方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就像是为诡异的眼眶点上了血红的眼珠。

    图腾很小,要不是现在他们靠得这么近,日常生活中哪怕挡在耳后的头发被风吹开也不一定能注意到。

    伞外已然没了动静,直到两只小不倒翁蹦过来,赫榛才从祁僮身上爬了起来,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里,没人肯先说一句话。

    祁僮将伞举到两人头顶,赫榛走到阶梯旁收起了千机绳,把吓傻的袁纳抱了起来。而他们脚边的两只不倒翁也纷纷一蹦,攀着祁僮的衣服爬到了他头顶上。

    赫榛带着他一路走到了冢心的那座小亭子里,袁纳估计受了过度的惊吓,也哭累了,窝在美人靠上很快就睡了过去。祁僮把两只不倒翁从头上赶到了中间的石桌上,坐到赫榛身旁准备跟他聊聊,恰好这时手机响了一声。

    “唐成说小粽子的躯体抱回来了,玉也带回来了,但是还没毁。”

    估计是从赫榛那里受到了启发,冢里冢外都没信号,唐成十分壕气地开始烧钱聊天,通过给祁僮的冥都银行账户打钱来实现及时沟通。

    祁僮看着那笔转账,心里好笑,这样聊下去,罗三万那冥界首富的位置差不多就可以拱手让给他了。正想和赫榛打趣,唐成第二笔钱又烧了过来,祁僮看着备注附上的消息,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他有些犹豫地看向赫榛,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向对方开口。

    却不想赫榛倒是先开了口,他闷声道:“小粽子已经死了。”

    祁僮一怔,“你怎么知道?”

    赫榛摇了摇头,“你能回复唐成吗?让他把那块玉毁了。”

    “为什么?”祁僮紧皱着眉问道:“你还想代替他成为冢心?可小粽子已经死了,你这样也救不回他的。”

    “只要魂没散,就还有希望走轮回。”赫榛好像很疲惫,说话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玉不毁,他就还是和这座冢绑在一起,哪天这座冢被毁了,他的结局就是魂飞魄散。”

    “所以呢?你就打算代替他魂飞魄散?”祁僮在被他用千机网拦在冢外的时候就压着一肚子火,这会儿被他一句话全给勾了起来,“真是神爱世人,小皇子这奉献精神令人叹服,要不要我写篇稿子,放到三界找人循环播放,赞扬你高贵的品格?”

    赫榛被他突然冒出的火给整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现在不会死的,我说了很多遍,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让我相信什么?”祁僮有些激动道:“刚才冢里那个和你交手的看不清脸的人你也不肯说他是谁,你为什么那么确定自己替代了小粽子之后自己能安全脱身?你什么都没告诉我,让我怎么相信你?”

    还有耳后为什么会有冢心图腾?枯骨幻境里遇见昏迷唐成为什么要露出那副表情?荣鼎大厦那个白脸男到底是谁,为什么连无常查了那么久都没有头绪?不夜侯为什么要隐瞒相识的时间?几百年前为什么会出现在玉京山?去天界前又生活在哪里?

    之前没细算,这会儿盘下来发现赫榛竟然有那么多他完全看不透的地方,甚至连对方到底是谁,从哪来,他都还不曾了解。

    “赫榛。”祁僮看他抿着唇不说话,自己又开口道:“我们签婚契的前一天,天帝找上我,让我监视你。”

    赫榛猛地抬头看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愤怒,蜷着身子转向了旁边的柱子,“你想告状就告吧。”

    “明明是你让我别强迫自己,等哪天我想说了你再听。”他委屈地嘀咕着,却一字不落全传到了祁僮耳朵里。

    祁僮叹了一口气,这话他还真说过。他意识到他跟赫榛是真的很难吵起来,就像现在,只要他稍微凶一点,赫榛就会露出这幅委屈巴巴的表情,一个人缩在一边也不看他,像一只独自舔伤口的小兽,又像是抓准了自己舍不得再凶他。

    他走到赫榛身边坐下,对方看见他过来又把自己缩成更小一团,祁僮心下无奈,说道:“当时在荣鼎大厦,你说你知道我当初辞掉轮回办总管的事。”

    赫榛瞥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当时有个女子难产死了,求我帮她托梦给男方的父母,希望男方另寻新欢后,两老能照顾她的孩子。”

    “可那两位老人不是被小鬼害死了吗?还冤枉到那女子头上。”赫榛没转身,半张脸埋在胳膊里,声音闷闷的。

    “对。她生了个男孩,那个男孩最后也被他的生父带走了。”祁僮顿了顿,“那孩子是端午节出生的。”

    赫榛也意识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坐起身看向他。

    “当年小粽子妈妈的事很蹊跷,我和冥王都觉得后面有人在其中作乱。我不知道你非要交换冢心是发现了什么,但今天我们遇见的人和事都不能算巧合,我总觉得那个毁掉我符咒的人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我不会让小粽子魂飞魄散,我也不希望你冒险。”祁僮定定地看着他,“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赫榛眨了眨眼睛,听到他最后两句话一时不知道手脚该往哪放。

    “而且......”祁僮看他那不安的模样,笑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我没答应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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