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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碍于情面,我从朋友拥挤的地下室里搬了出来。

    我的随身行李很少,只有一个旅行包,里面是几件冬衣。白天我就斜背着包各处漫游,到了深夜就找个公园,在假山后的石椅上长坐。

    公园的空气比幽闭的地下室那散发着霉味的气体要好得多,虽然很冷。等到困意战胜寒冷的时候,我就走进假山里拥衣而卧。

    说来也奇怪,恶劣的环境反而更容易让人做美梦,我想这或许是对我的一种非现实的慰藉吧。夜风在假山中呜咽,山脚的银杏树上残存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哗响。

    我裹紧衣角蜷缩在角落里,背包挡着风口,迷蒙着双眼慢慢睡去。

    这时,我听见有人唤我,就起身走出去,看见鹅卵石路上站着一位女学生,细挑身材,面容难辨。

    她遥遥地站在凋零的老树下,怀里抱着本书,神似我曾经失意时焚去的一幅铅笔画,所以我记住了她,虽然我和她素昧相识。

    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出现,我很高兴,向她走去,看见她那朦胧的脸上含蓄的笑容。她见我走近,转身就走。我跟在后面,不远也不近的走着。棉绒玩具背在她的肩膀上,当我注意到时,那双黑色的纽扣眼睛调皮的眨了眨。

    她慢慢走着,吟诵着一首长长的、似曾相识的诗歌,我无声的在心中附和着,似在感叹过往的生活。

    也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得熟悉起来,仔细看去,才发现我正走在家乡的小路上。

    女学生放慢脚步,走在我的边上,抱着书本默默无语。我随着她慢慢走着,跟她聊天,告诉她家乡的琐碎往事,女学生抿嘴笑着,作为一个称职的听众静静的聆听。

    我顺着时间说着,说到忧郁自我的学生时代,说到梦碎的社会生活,说到家庭的期望和内心的矛盾。那朦胧的、苦涩的美好记忆萦绕在脑海,每次谈起都像一个长指甲的手在我心头揭那久未愈合的伤疤。

    女学生走到田边,挨着一丛芒草坐下,我坐在边上,望着前方不远处的房屋陷入沉思。

    我仿佛看见打谷场上劳作的身影、凡俗喧嚣的婚礼、嬉戏打闹的孩子,还有那忙碌的间歇失落的背影和那似有不甘的叹息声。

    生活,就在眼前,可这一切,却又那么遥远。

    女学生站起身说:“我走远了,我要回去了。”

    我一听她要走,连忙起身,想要挽留,女学生已经走远,孤独的背影慢慢变成明亮的光点,刺激地我睁不开眼来。我听着女学生远去的脚步声,心里焦急,猛然间醒来。

    近午的阳光从假山的缝隙间穿过,照射在我的眼角和额头上。我转过头避开这万恶的亮光,想把梦续上,追上那个远去的女学生,当然这只是徒劳。

    你也许不喜欢我这样繁琐地详述这个古怪的梦,原谅我这一次吧,因为那是我这些天不如意的经历中少有的美好记忆,虽然并不真实(我急于想把它保存下来,你知道,梦是很容易被现实遗忘的)。

    我在公园里度过了两个夜晚,庆幸的是没有下雨。因为无事可做,我起的很迟。

    第二天几近中午的时候我从“石床”上起身,倚着石壁揉搓着有些麻木的胳膊,这时一对情侣说着话从假山前走过。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是落魄,因为已经快到鹅卵石小路的那个女孩竟折回身来,弯腰向我的背包上放了一张钞票。

    我不胜惊讶地望着远去的两个人的身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随即,我快速收拾行装,离开了这个公园。

    我不是乞丐,虽然我和他们一样陷入了现实的困境,但是并没有失去梦想,我的思想和常人一样是健康的,甚至还要丰富。

    我继续在北京的街上漫步。

    兜里在这些天节制的花销中已经损失过半了,而我还是不能确定是否继续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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