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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我突然有些惭愧,果真如我所想,方才确是一己偏见误会了年轻人。女孩子点点头说:“你回去换衣服好长时间,我躺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正闷得难受,就看见老板和他的姐姐提着水果进来了。姐姐人很好,和弟弟一起给我道歉,看我一个人烦闷,还陪我说了许多话,刚才肚子疼,还让弟弟帮忙叫医生,加药的钱也是姐姐给的。”

    “他姐姐?我还以为是他妻子,”我感到很意外。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呀?”

    “姐姐对我们的故事很感兴趣,问了许多问题,我就把我们从长石山到这里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女孩子仰面看着我说,“姐姐还说想见见你呢,可是等了好久你不回来,他们就走了。”

    “见我?”我有些惊讶,“见我做什么?”

    “当然是想看看我的好哥哥咯,”女孩子半开玩笑说,“姐姐在聊天的时候还问了关于你的事情呢。”

    “她都问了些什么呀?”我好奇打听。“问了你的名字啦,家庭啦,工作啦,为什么来镇上啦,细细的问了好多问题。”

    调查户口吗,比她弟弟还要好问,我有些不快。

    “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说了你的名字,告诉她家里有我和你兄妹两个孩子,因为我在北京读书,你就跑到北京打工照顾我。后面就是你说的那些故事,和老师闹矛盾啦,离校出走啦,逛公园啦,走山路啦,姐姐问了好多很细的问题,我不知道的就编谎,结果把整个故事都编完了,”说到这里,女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要听吗,可有趣了,我从头到尾细说给你听?”

    我表示兴趣,说实话,我倒是很想听听叶子究竟和外人都说了些什么。

    “扶我起来。”

    我愣了下,弯腰扶她坐起,竖起枕头让她靠着。女孩子摆出一副说故事的架势,秀气的脸上一本正经,看着又俏皮又好笑,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真是古灵精怪的,看这精神气一点儿也不像病人,倒像个说书的。”

    女孩子被我一句话逗笑了,笑嗔道:“别笑嘛。”自己先止住了笑,接着说起了这个长长的故事。我沉默的听了会儿,忍不住皱起眉头。

    其实叶子叙说的话并无不妥,无非是复述我告诉她的家乡琐碎往事,加上她自己编造的一些应景谎言,串联出一对农村来的兄妹俩在大城市漂泊求学打工的故事。

    可是,当我细想的时候便发觉故事本身存在很大问题,加之我们孤身流浪到这偏僻地方的现状,未免过于离奇和引人注意,而小吃摊老板姐弟对我们的故事如此感兴趣也难免让人心生警惕。自从街上遇见摊铺老板,我便察觉年轻人的言行异于他人,如今从叶子口中听来关于他姐姐的言行种种,更是验证了我的猜想。

    细细想来,这对姐弟的异常反应难免让人疑心。对于交易金额微乎其微的流水买卖来说,姐弟俩未免对买家过于热情了。女孩子突发小病意外入院,虽说老板难辞其咎,可是这种忙前忙后的照顾和热心表现未免太过反常,如叶子所说,姐弟俩对我们的身世过于好奇也极不寻常。也许是我的疑心过重,可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许多事情不由得我不多心。

    实话说,自从叶子跟随而来,我的心里那种随心所欲的洒脱没有了,取代的是一种顾虑,一种对女孩子的不可回避的责任感,因为经历的特殊性,使我对外人产生了一些提防,总是刻意回避我们的真实身世和想法,这就免不了一路谎言相伴。可是,谎言,总有暴露的时候。而我正是害怕谎言的戳穿惹来的更大麻烦。

    粗略算来,女孩子自从逃离酒吧至今已有十多天了,任是一只宠物丢失,主人家都会满世界寻找,何况是人。

    根据水园村男医生说法,西渡相距上佛山不远,只要寻人启事公布,街边小道必然消息流传,而在这特殊时候,每一个外来人都将成为镇上关注的焦点,而我和叶子刻意编造的故事虽然遮掩了身世,可是故事本身的离奇性质必定会招人猜疑,等到街头巷尾三三两两言传开来,所有的谎言在众目睽睽下都将不攻自破,到那时,才是真正麻烦的时候。

    如果只我一人,流浪在外倒是不会惹来多少言语,毕竟没有人会注意我这样沉默寡言的外乡人,正如我在北京街头流浪数日的落寞情形。可是,身边跟着一个活泼漂亮的年轻女孩子就大不相同了,两个年轻异性大雪天里异乡漂泊本身就是有趣的新闻,一路走来必然故事不断,山镇闲人看热闹的不在少数,难保不出事故,我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去遮掩,跟着女孩子躲避途经的是是非非而已。

    我回过神来,想到屋里不止我们俩人,顾忌谈话被身后的病人和亲友听去,想要打断叶子的话,可是,女孩子说的正起劲,对我的示意视而不见。恰好这时护士进来换吊水,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借此机会,以劝休息为理由,和护士一起扶她躺下了。

    女孩子有些莫名其妙,却没有在意,捡起刚才的话题又说起来,我只好装作没听见,有意不理她。叶子躺在床上,眨着眼睛望了我,见我不搭理她,兴致渐渐索然,最终闭嘴不说了。

    深冬的白昼总是很短暂,尽管这样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

    傍晚五点钟,天空已经黯淡下去,失去阳光曝晒的户外也变得冷清起来。病房里因为暖气分布不均而显得尤为寒冷,绒袄的湿气冰的后背很难受,我起身活动了几步。靠里的病床上两位病友早已吊水结束,跟着亲友回家了,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叶子。除了每隔几十分钟护士进来换吊水,也没有外人进出。女孩子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因为漫长的输液等待消磨了她的意志,已在早些时候就睡着了。

    我兜着手,在长长的病房里来回踱起闲步,沉闷地想着心事。

    晚上六点多钟,吊水终于结束了。

    输了半天液的女孩子神情有些木讷,身体也虚弱的很,当我掀去被子扶她下床的时候有些支撑不住,我忙用力扶住她,女孩子缩着身体只说冷的很。我向护士道了谢,搀扶着她径直回到旅馆,又按照医嘱下楼买了些清淡晚饭送到屋里,伺候她吃了饭睡下。

    折腾了一整天,当我拎着晚饭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关门的瞬间,我的心里涌出一股无奈之情,那种无法摆脱的生活琐事纠缠折磨的无奈,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沉默地扒着残存着一点儿温度的晚饭,烦恼和疲倦在闲下的瞬间一股脑袭来。

    我三两口吃完饭,简单梳洗后便脱去衣服重重的躺下了。

    无论如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这样想,好在没生什么大的麻烦,否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面对突发的棘手问题,我真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实话说,自从叶子跟随而来,一路上可谓麻烦不断,对于前路迷茫内心惶惶的我而言,徒增了许多烦恼。我烦躁、苦恼的想要抱怨些什么,可是,每当面对被环境和生活折磨的憔悴不堪的女孩子,我又心生同情,于心不忍,只好一次次忍了下来。于是,事后我只能暗自叹息,面对无奈的、难以逃避的生活烦难苦笑两声,收拾好心情,迎接世事难料且多不尽如人意的第二天。

    或许,这就是现实生活的本真面貌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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